淮南民心,就是蔣濟最大的底氣。
彆說這支船隊,就是江東孫權敢來進犯,淮南人也會讓孫權知曉什麼是民心如鐵。
劉曄自不會主動現身,黑熊跟在宣良身後出艙,人群裡見到一個熟悉的人,正是許都老子廟的李封。
沒想到他真的來淮南行醫了,要踐行那杏林之道。
李封也一眼認出了麵目俊朗神采奕奕的黑熊,又見黑熊站在宣良身後,不由露出絲絲笑容。
蔣濟上前,開口說:“某九江平阿人蔣濟,蒙使君信重,舉為本州彆駕。聽聞足下有良馬百餘匹,故來叨擾。”
宣良這時候掏出平虜將軍徐琨的帛書雙手遞出,回答:“我等奉將軍公文前往北方買馬,得曹子廉將軍襄助,得以完成使命。”
蔣濟敢故作不知,宣良也就睜眼說瞎話。
蔣濟裝模作樣翻閱帛書,皺眉為難又問:“可有司空府文書?百餘匹良馬,絕非小事。我等不知還好,既然已知曉了,就該詢問明白。”
“前後皆是子廉將軍經手,我
等交割金帛,獲取馬匹,僅此而已。”
宣良也是一臉為難:“此前路過淮南時皆無過問,怎麼如今淮南還要盤查?”
蔣濟雙手將帛書奉還,依舊蹙眉:“這事太大了,我不聞不問,難逃朝廷問責。”
“你怕問責,不當這官可好?”
宣良身後黑熊開口,黑熊身側的徐林猛踏前探手抓住蔣濟衣領往後拉扯,雙方護衛紛紛拔刀,宣良也是拔刀來回指著企圖營救的淮南兵。
蔣濟險些被一拉扯翻,還沒站穩就被一名白衣甲士劫持,短匕已橫在蔣濟咽喉。
身後旗艦之上強弓拉滿,硬弩抬起架在護欄瞄著淮南兵。
蔣濟屬吏中一人大罵:“我等持杏黃旗坦誠而來,爾等竟如此無禮!”
“待我過逍遙津,自會釋放你家治中。”
黑熊說罷右手抬起向後揮動,兩名甲士夾著蔣濟硬拖回船上。
見十幾名淮南兵無有異動,黑熊才後退幾步轉身回艙,其他人在弓弩掩護下有序撤離。
側門重新封閉,蔣濟被甲士牽著走向船尾,順梯道直上雀室。
雀室內,蔣濟就見劉曄笑問:“子通兄,彆來無恙乎!”
“子揚竟在此間?”
蔣濟大驚,上下審視劉曄又苦笑:“你竟然從賊?”
“不,他是被我劫持,不得已屈從。”
黑熊也跟上來,將甲士解下的蔣濟佩劍重新遞還回去,坐在主位示意幾個人落座。
蔣濟按下心緒落座,就聽黑熊說:“你知道我身份,就不怕劫持?”
“實屬迫不得已。”
蔣濟苦笑:“非某本意,郡人來報說見良馬百餘匹,反複偵查後確認,某不來,坐罪免官事小,恐棄市問斬。”
黑熊反問:“你被劫持,屬吏衛士不能解救,又不能殺賊,你就不怕朝廷律令嚴懲他們?”
“渠帥有所不知,我淮南人自有內情在。”
蔣濟說著還露出笑容:“朝廷不會嚴懲吏民,自會酌情從輕處理。”
黑熊隻是跟著笑了笑,不是很認可這個言論。
淮南終究是新附,是劉馥一個人匹馬收複,不是許都朝廷派兵打下來的。
所以在淮南地界,很多事情是要慢慢商量的。
就比如錯役製,給曹操十個膽子,現在也不敢在淮南施行錯役製度。
全靠劉馥個人魅力與能力收攏、安定的淮南,淮南人不搞事情已經很給朝廷麵子了。
淮南人得多低賤,主動放棄人身自由,與家人分彆,去遙遠陌生地區軍屯、戍守?
不是許都朝廷不想放過淮南的十幾萬戶人口,而是淮南自有特殊性,缺乏動手的基礎。
雀室內笑聲停止,蔣濟就問:“敢問渠帥,老子廟黃中李、下邳血桃價值幾何?”
“你原來是奔著這個來的。”
黑熊重新審視麵前的蔣濟,眼前這人中人身高,麵容也不出奇,正當壯年,留著兩撇髭須;可能是經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