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行,元直還是先回新野,襄陽是非頗多。”
“是,臣與友人告彆後就乘船北歸。”
襄陽城內,如似宮院的鎮南將軍府。
劉表父子一同享用早餐,一份差不多的情報就擺在桌案上。
劉表也在疑惑,他不相信黑熊能成功劫持二袁,這更像是一則流言。
他見過黑熊的臉,十分懷疑這是河北大姓子弟,來荊州就是督促劉備履行盟約的。
畢竟昨天下午黑熊去鹿門山時,全程沒把鹿門山一眾英傑當人看。
供著對方,鹿門山士人才會覺得你尊重人家,把人家當人看了。
反正劉表就是這種感覺,龐德公給他的感官太差了。
雖然黑熊在那裡說過自己的壞話,可鹿門山士人平日點評時事談論天下時沒少說過類似的話。
他已經六十歲了,十二年前單騎入荊州,安定荊州這麼多年,養著荊州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過太平日子,怎麼這些人還不知足?
向外征戰,豈是嘴上那麼簡單的?
以自己的歲數來說,已經不可能親征。
但隻要還活著,就能保荊州太平。
上下內外已經習慣了這種太平安寧,破壞這種安寧的代價太高了。
劉琦始終不主動發表意見,劉表就問:“若鹿門山傳言之事為真,我兒可願與此人交好?”
“父親,袁本初廢長立幼引天下詬病;可觀黑校尉言論,袁冀州必有過人之處。隻是袁本初愛護諸子,不忍裁斷。如今郭圖、辛評之流見
殺,袁青州根基已絕,此乃嘉事爾。”
劉琦詳細講述自己的觀點:“黑校尉初入河北如何能殺郭圖辛評?其中必有審正南、袁冀州之力。孩兒以為,黑校尉出走河北,隻是為安撫袁青州。其來我州,督促玄德公出戰中原是假,配合袁青州取關中是真。”
他觀察劉表神情變化,小心翼翼闡述自己立場:“觀黑校尉左右護衛,可知其隨船甲士之精銳。他起事前後不及半年,如何能有這等精銳效力?”
“我兒所言也是我所顧慮的,這應是袁氏計謀。”
劉表做出判斷:“你儘力助他壯大部曲,我要看看玄德究竟能忍幾時。他近來常與龐德公、司馬徽往來,我深不喜。”
“父親是擔心?”
“我不怕他動手,就怕他不動手。”
劉表垂眉看大兒子:“不爭之爭,實難抵禦。”
隨即劉表又垂目看自己手背,皮膚鬆弛,生出了斑。
可惜劉琦缺乏天下、荊襄認可的清譽、令名,也缺乏軍隊的強勢擁護。
就連劉琦本人的性格也有些柔弱,易於輕信彆人的言辭,缺乏猜疑的心思,不夠專斷剛愎。
荊州能不能傳給劉琦不重要,自己有安定荊州之功,極少侵擾荊州士民的生活。
就算基業落在其他人手裡,其他人也會恩養自己的子嗣。
隻是若能傳到子嗣手裡,豈不是更好?
劉表心中還存著一份念想,思索河北袁尚、袁譚兄弟相爭的更多內幕。
袁紹再老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分不清賢明、愚蠢。
可能袁尚真的是個文武兼資的優秀繼承人,唯一的錯誤就是袁紹不夠果決。
顯然,劉琦與自己一樣,利於守成。
荊州基業還未向外開拓,這守成……未免過於癡心妄想。
袁紹很難下手,自己難道就能下手?
思索著這些事情,劉表就覺得抑鬱難受,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