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稍稍不管,就是七八個縣連成一片。
最後沒辦法,隻能派兵驅逐各縣長官;而他委派的縣令長,上無朝廷詔令授予的名義,下無南陽大姓的支持,基本上站不住腳。
要麼自己走人,要麼被許都新派來的縣令長驅逐……再要麼投靠許都。
這種情況下,這些縣令長征收稅賦供養縣衙都難,更彆說是幫劉表征募兵員、籌措物資。
也就南鄉八縣偏遠,伊籍才有信心努力嘗試一下。
當然了,有黑熊兵出武關為他遮蔽鐘繇的壓力,也是一個關鍵因素。
伊籍所問,黑熊想了想,就說:“曹操視天子如似傀儡,朝廷也如器具任其揉捏。南陽衣冠著姓名為恭順朝廷,實乃投誠於曹操。此皆漢賊也,理當剿滅。”
此言論一出,隨伊籍而來的南鄉郡府掾屬們紛紛變色,他們幾乎都是南鄉籍貫,在襄陽求學。
按照官製,郡府諸曹掾、屬、吏員,都出自本地的原則,南鄉郡府除了伊籍這位郡守外,其他都是本地人。
這些人能在襄陽求學,不等於會效力劉表。
不效力於劉表,不等於拒絕伊籍。
故吏的故吏,不是我的故吏。
這個道理也能反推。
周禮最大的理論矛盾點就在這裡。
伊籍已經不是鎮南幕府從事,現在是大漢朝廷的南鄉郡守。
是封疆大吏,位列兩千石卿位……哪怕這個南鄉郡是劉表分南陽西八縣組成,可已經組成,就要承認伊籍的地位。
從法理上來說,伊籍赴任南鄉郡時,就跟過去有本質不同。
他見屬吏驚詫慍
怒,當即就表態:“校尉此言不妥,自袁術、孫堅禍亂南陽以來,南陽士民倍受摧殘,不亞關中、河洛。我以為治郡當外和而內寬,保境安民於一方,如此上不負朝廷、劉鎮南期望,下不負士民黎庶。”
反正他不會采取什麼殘酷手段,主張寬和。
黑熊也懶的思索伊籍、劉表之間的關係變化,就說:“曹操能有今日,非他愛民善戰,而是他能殘酷壓榨庶民,故能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府君寬愛南鄉士民,對曹操而言無異於養豬。”
郡府掾屬憋紅臉,可誰又敢跳出來給曹操、給許都方麵說好話?
真當眼前這個河北使者是假的?
伊籍此刻卻說:“亂世求存頗多不得已,待天下將定,我自奉版籍以獻天子。亂世撫定,朝廷必施行德政。”
“就怕亂世不定。”
黑熊咧嘴笑笑,環視南鄉官吏:“你們都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就曹操征張繡乾下的那破事,像是能定天下的明主?為了那點鳥事,枉死了多少人?”
戰爭發生在穰縣,穰縣位於宛城西南百裡處,屬於南陽腹心區域,距離襄陽也不足百裡。
宛城早就打成廢墟了,沒有人口,張繡隻能向後退縮駐屯,躲避曹操的同時就近從劉表那裡獲取糧食。
可劉表這個盟主很是差勁,放任曹操進圍張繡,甚至在穰縣附近築城。
不說出動步兵,劉表光是出動水師逆白河而上,也足夠讓曹操頭疼。
結果劉表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為他看守北大門的張繡精疲力儘投降;若不是曹操一時沒忍住,或采取更體麵一點的做法,那張繡早就化作瘋犬撲咬劉表。
曹操乾的那事情浪漫麼?
崇尚浪漫的兩漢士人都羞於提及!
南鄉士人無語應對,黑熊身側甘寧也是麵露哂笑。
就本身性格來說,甘寧也看不上曹操。
滿門心思創業搞事業的甘寧對女色看的很輕,對他來說能生孩子就行了。
話題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