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詳細的安排,黑熊當即點選二十三名騎士隨趙雲向北,尋覓抓捕曹軍斥候的機會。
魯山道口,宛雒馳道之上。
夏侯蘭所督一營步兵乘著清晨天氣涼爽行進,人皆披甲,累計行進十五六裡準備歇息時,夏侯蘭就見馳道上一片馬糞。
喝止行進隊伍。
驅馬靠近,就見這一串馬糞大多已經踩踏破碎。
他翻身下馬,靠近一顆品相還算完整的馬糞,見表麵乾硬,就側頭看身邊親兵:“掰開。”
親兵上前拾起馬糞,就在夏侯蘭麵前掰開,就見馬糞殼內裡新鮮濕潤,還有明顯未能消化的麥穀殘渣、破碎豆料。
十幾個軍吏湊上來見了,立刻認出來,這是軍馬才能吃的精料,絕不是民間馬匹能吃到的東西。
夏侯蘭則觀察地上被踩碎、貼在地麵的馬糞,蹲伏在地蹙眉問左右:“有騎士偵查,實屬正常。可這還有數量不少的步兵相隨,是何緣故呀?”
他的營司馬上前觀察地上破碎的馬糞,清晨陽光已經曬乾了,但這些馬糞形狀鮮豔,氣味濃鬱,絕不是幾天前的馬糞。
軍司馬又左右觀察:“營督是指劉玄德自葉縣分兵入魯山?”
夏侯蘭不言語站了起來,也扭頭看右側魯山群峰,看了看就說:
“繼續出發,再行五裡地歇息。”
親兵牽來馬匹,他翻身上馬,對跟過來的軍法吏說:“遣使飛報夏侯將軍,再揀選十餘騎,徐徐前進偵查敵情。遇到我軍斥候就說劉玄德遣近千步騎順馳道入魯山,恐有設伏之狀。”
軍法吏當即撥馬就走,營司馬上前又問:“營督,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我懷疑劉玄德故布疑陣,在夏侯將軍軍令下達之前,我軍按計劃奔赴魯山中,擇地立營,以控扼山道。”
夏侯蘭不準備采取什麼針對性的行動,他的任務是在魯山口內擇地立營,逐層清理、驅逐敵方斥候,保證魯陽側翼穩定。
他後方還有一營兵馬,怎麼可能搞不定一支三五百人規模的敵軍?
至於給夏侯惇上報千人,把敵人多報一些,是有好處的。
贏了軍功大,輸了責任小。
何況他也沒有深入冒險的心思,能配屬給夏侯惇,已經是他祖宗顯靈了。
終究不是譙縣夏侯氏出身,根本就沒有浪戰的本錢。
保證魯陽側翼的穩固,才是最重要的。
區區數百人規模的彆部,等己方堵住宛雒馳道的出口,又能有什麼作為?
附近山上一顆鬆樹邊,黑熊側身站在樹後,斜眼觀察山道內夏侯蘭所部行軍隊列前方發生的事情。
此刻隻恨積蓄不足,每日若能產千餘顆血桃,自能橫行中原。
就算無法破城,光是這機動力,也不是曹軍可以輕易追趕的。
哪怕有十幾名鐵騎級彆的道兵,也能直接自側翼襲擊這支行軍隊伍。
就算不能殺其將,也能擾的對方原地結陣,動彈不得!
可惜,積蓄的太少了。
若真等到積蓄充足時,曹軍變成魏軍,那就真不好辦了。
目送這支隊伍漸行漸遠,又走五六裡地歇息時,黑熊就見一夥斥候出現在對麵山梁之上。
而趙雲所領二十餘騎正牽馬沿著山路向上行走,雙方隨時可能爆發戰鬥。
於是就耐心觀察。
山腳下不遠處,夏侯蘭所部就地歇息,許多士兵脫卸鎧甲,就撲到澧水支流裡玩耍。
陽光正熱,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進去,也開始搜集石塊,在河道內壘砌粗糙水壩,積蓄河水。
夏侯蘭也在漸漸積蓄、上漲的河水邊清洗麵容。
隻是派出去的騎士還沒返回,他喊來軍法吏:“附近何處適合紮營?”
軍法吏左右眺望,指著黑熊所在的南邊山坡說:“這裡地勢平緩,本是山田,附近不缺樹木,山腳近處有水,正合適立營。”
夏侯蘭雙手叉腰仰視這處平緩的坡地,忍不住點頭:“地勢不高倒也能避開山洪,山勢平緩也利於排水。就這裡了,就在這裡紮營吧。”
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