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印尚在,主公是想授給白鵝賊?”
“正有此意,此印給他,他自會伺機攻入關中。”
袁尚靜靜思索衡量,又補充說:“使陳震為虎牙長史,再揀選南陽、關中精練之士十餘人隨陳震入荊州。有他們以及數百兵士,足以引起白鵝賊重視。”
見逢紀不反對,袁尚就說:“劉備當世梟雄,昔年所借吏士難免被其折服。告誡陳震,所借吏士聽任本人自定去留,不可與劉備交惡。”
“是,臣當麵向陳震說明。”
袁尚這時候抬手摸下巴,為難問左右:“這白鵝小賊驍猛,竟能大破夏侯惇、於禁二軍,頗有些孫伯符之姿。我若取宗族適齡女子為妹,出嫁與他,如何?”
逢紀拒絕:“主公,這人門第朦朧不清,若是寒門卑鄙之門戶,豈不挫傷了我河北銳氣?”
袁尚扭頭去看李孚,李孚斟酌誰:“主公,英雄不論出身。臣觀白鵝賊行舉,縱然不是衣冠嫡流,也是大姓出身。他又少年英雄,怎會辱沒主公宗族?”
逢紀又勸:“主公若是如此,豈不是說我河北後繼無人?若執意聯姻,可收繼外姓女。”
見逢紀肯退一步,袁尚就緩緩點頭:“那就收繼外姓女,元圖公為我搜尋合適女子,我會請托叔父收繼於門下。”
逢紀又說:“賜婚一事目前不宜聲張,待關中戰事平定,再行不遲。否則白鵝賊敗亡,徒惹人笑,不利主公。”
“如此也可。”
袁尚欣然應允,笑問逢紀:“元圖公也知白鵝賊習性,你說這博望坡大勝後,荊州將會如何?”
逢紀沉眉思索,講述自己的看法:“荊楚之士生性血勇,自黃巾以來,數敗於外,青年之士無不引以為恥,奮發之餘又恨劉表年老。是故劉備至南陽,荊州之士爭相交結,蓋崇劉備勇烈堅毅也。”
“今博望坡劉備、黑熊以少勝多且大破中原驍銳之兵,必教荊州之士歡欣鼓舞
。”
逢紀說著看袁尚:“當如主公所料,荊州生變不遠矣。”
袁尚側目去看李孚,李孚謙虛做笑:“主公,荊楚之地,自古以來就有敗將慚愧自刎之傳統。荊人本性凶猛頑強,其秉性風俗,非劉表所能更易。”
荊州人不怕死,就怕活著窩囊,以及死的沒有意義。
“照你這麼說,我倒開始期望荊州生變了。”
袁尚笑了笑,荊州方麵革除頑疾開始強盛的話,河北方麵最先收益。
荊州保底三百萬人口,這是一筆讓曹操肝顫的數量。
十萬荊州大軍出宛口,哪怕隻是對峙數月後撤軍,曹操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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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孫乾先一步來到東郊一處田莊,拜謁在這裡安家立業的許汜。
許汜是襄陽人,有國士之名。
曾出仕於曹操,在兗州時期擔任從事中郎,配合陳宮、張邈迎呂布入主兗州。
後追隨呂布周旋徐淮之間,呂布敗亡後返鄉,是劉備不多的荊州老熟人。
天氣炎熱,孫乾找來時,許汜不在莊中。
經人指引,孫乾在檀溪邊上找到泡澡的許汜。
許汜赤袒上身,與幾個鄉人在檀溪內築壩蓄水,都穿犢鼻褲,紛紛躺在檀溪裡漂浮閒聊。
孫乾來時,遠遠就聽許汜高聲講秦宜祿的故事,聽得附近鄉人癡迷不已。
雖然鄉人粗鄙,可他們終究是許汜少年時的夥伴,聽著許汜講述杜夫人的姿貌、風韻故事,俱是神往。
孫乾漸漸靠近,就聽許汜擺手對鄉人說:“杜氏雖美,已三旬了,以我看來姿貌已不如劉豫州側室甘夫人……”
正要說,不想一塊石頭砸到附近水花濺起,惹的周圍人大怒紛紛起身,有的人從水裡站起來時不著片縷,已然蓄勢待發之模樣。
許汜也站起來轉身去看,見到是孫乾,當即訕訕做笑拱手長拜:“竟然是公佑,所來何事呀?”
他上岸,對周圍鄉人打手勢,鄉人們相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