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汜閒聊之際也在側耳聆聽,這裡的言論,就是民心!
未過多久,楊慮握著一把零散竹簡走來,他與相熟的士人紛紛打招呼。
他十六歲身形單薄,身高六尺腳踩木屐,打招呼露笑時有兩顆明顯虎牙。
落座,楊慮閱讀零散竹簡,垂目看竹簡上的字跡:“有一位朋友今天想聽唇亡齒寒的故事,比起唇亡齒寒,我想到的卻是負薪救火,引火燒身。”
他挑出這枚竹簡在手裡晃了晃,環視周圍士人:“官渡、倉亭以來,眾所皆知,河北喪師十餘萬,兩年間丁壯折損最少十三萬,多的話有十六七萬。”
見沒人反駁這個論點,楊慮繼續說:“我荊州男女三百餘萬,約在七十萬戶,丁壯亦有百萬,輕易可得三五萬精銳,使駐屯宛城,遙遙與河北呼應。可若是明年曹公向南而來,河北可能餘力襲擾其後?”
這時候一個士人開口:“威方先生,難道就該這樣錯失良機?”
楊慮搖頭:“良機隻是荊州一隅之地眼中的良機,著眼於天下來看,河北新舊更始,誰也不知袁冀州能否坐穩。曹公若能定河北之地,天下將安,我州又何必興兵?”
“這天下,已亂了二十年,是該隨著袁本初身死而終結了。”
楊慮目光環視,見大多數人北方士人持認可態度,隻有寥寥無幾的北方士人恨恨不平,又不肯站起來開口反駁。
這說明從公義方麵,靜靜等待北方統一是沒問題的。
這些人應該是與曹操方麵有私仇,這種時候上不了台麵。
楊慮傾向於天下將安,樂於見到這種局麵發生,所以反對荊州大範圍征兵。
當即就有幾個士人起身離去,他們更想與荊州外拓派打交道。
廖化很爽快的將自己的竹簡裝袋收好,端著盤子起身對楊慮所在微微頷首。
楊慮也點頭笑笑,目送廖化離去。
廖化少年意氣,雖然曹操沒損害過廖化一絲一毫,可廖化不願生活在曹操治下。
幾個猶豫的中
廬士人見廖化離席,當即跟著廖化而去。
曹操距離他們太遙遠了,而眼前的廖化才是他們的好朋友。
楊慮講學後,許汜留宿。
夜晚,許汜詢問:“以威方誌氣,恐怕今日言論實非本心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楊慮抬手搖動扇子:“許先生怎麼看?”
“依我看來,那位不在意。”
許汜嗬嗬笑了笑,他可是追隨呂布數年的人,反問:“威方覺得呢?”
“許先生未免斷然,以我看來,他或許躊躇不定。現在誰敢聚集眾意為他做決定,誰就遭受迫害。”
楊慮說著輕歎,譏諷笑說:“他或許忘了,當年黨錮之際,閹人迫害之下,他又是如何逃亡的。”
“正因他逃亡過,如今坐領荊襄才不留活口。”
許汜語氣中不以為然:“威方你將他想的太好了,征兵與否,他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在這荊襄之地無人敢觸怒他,人人順服。至於未來,他若是在意未來的人,又怎麼會沉寂十餘年?”
過去劉表有太多的機會,每次都是群體意見強烈時不得已做做樣子,隨即就適可而止。
例如八年前,益州劉璋繼位,朝廷委任的新刺史已經抵達漢中;荊州彆駕劉闔一夥人覺得是個進取益州的好機會。
劉焉是江夏人,帶了很多荊州士人去益州,荊州攻取益州時不缺向導。
劉表同意,劉闔策反甘寧等人,結果甘寧等人苦戰,死活等不到後續援兵,隻能撤回荊州。
戰後不久,劉闔就被劉表處死了。
駐守南陽的張繡更是如此,從宛城一路後退,可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