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青州兵還是俘虜兵,此刻都在一個個小營區裡為早餐忙碌。
附近百姓更是天沒亮時就出門,來軍營外擺攤。
對於打仗,普通百姓唯恐避之不及。
可戰鬥結束,他們又會積極參與到軍市貿易中來。
隻是這場軍市注定很難興旺,俘虜兵沒資格消費,青州兵又是俘虜臨時改編。
繳獲、打掃戰場的東西已然上繳,青州兵也沒有消費實力。
兩千南鄉兵更是伊籍倉促征發集結來的,他們本就不適應襄陽的消費習慣。
幾乎與昨日類似,軍市徒有其表。
早餐結束後,青州兵監視下,俘虜兵開始搬運傷員和死者上船。
大概五百多輕傷俘虜劃船,帶著九百多具戰死的鄉黨順漢水而下,朝蔡洲趕去。
忙完這些,不管青州兵還是俘虜兵,都去萬山砍伐竹木去了。
軍隊,自身就是高效率的施工團隊。
黑熊則抓緊時間,在一處彌漫血腥氣味的營房裡入睡。
而昨日突然爆發的戰鬥,在今天才滋生各種影響力。
也是因為戰鬥結束的原因,許多人大膽出門,討論不休。
許汜也乘車返回襄陽,他原本昨日就要返回,結果隆中
向南逃入中廬山穀的百姓帶來了兵變的消息。
在楊慮規勸下,許汜這才停止返程。
劉琦頒布安民告示時,基層官吏就有負責傳抄的使命。
大概今天晚上,最偏遠的夷陵縣也會得到層層傳遞的告示,得知原郡守蔡瑁謀反作亂,已被公子劉琦討伐陣斬。
而公子劉琦,從明天開始,就是南郡各處縣邑、鄉邑人儘皆知的新郡守。
七八天之後,就是南郡人人知曉的郡守。
劉琦接管南郡,南郡士民自然是欣喜的。
尤其是各地士人豪強,新的南郡郡府成員隻能從南郡籍貫士人中選拔;未來新舊更始,意味著南郡人能在州府、鎮南幕府裡占據更加有利的位置。
許汜是襄陽人,久曆官場,見識過中原的大場麵。
總懷疑自己會被劉琦征辟。
可以他的名望,進入新郡府必然是重要崗位,這會引來許多人的敵視,與許汜苟全性命於亂世的初衷相違背。
呂溫侯那麼驍猛的人都失敗了,劉豫州也是何等的剛烈,還不是灰溜溜逃亡荊州?
對於這場亂世,許汜已經沒了額外想法。
他乘車入襄陽西門時,就見許多人聚集在城門側旁觀望新的告示。
議論紛紛聲音嘈雜,以至於許汜根本聽不清楚在討論什麼。
他下鹿車,就問邊上一名士人:“發生了何事?”
“鎮南幕府發布告示,拜公子琦行伏波將軍。”
這士人是中原口音,情緒說不上激動:“先生若是有意,可去投公子琦門下。”
許汜當即秒懂,這是劉表要全麵放權。
劉琦的南郡郡守身份隻能團結拉攏南郡士人,越是拉攏,越是會疏遠南陽、江夏、荊南四郡的士人與外州士人。
而行伏波將軍,意味著劉琦身邊可以安置南郡之外的士人。
不管是暫行伏波將軍事,還是代理伏波將軍,目前隻是過渡罷了。
伏波將軍是名號將軍,可這個將軍號會引發交州方麵的不滿。
或許隻是一個過渡,肯定會有更好的將軍號等候劉琦。
一瞬間,許汜息了去益州避亂的心思。
如果能選擇的話,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寄人籬下?
留在襄陽進能光耀門楣,退能壯大宗族。
之前恐懼,就是顧慮蔡瑁成為第二個審配;現在公子劉琦果斷出手,蔡瑁授首,荊州內戰的隱患無限降低。
既然這樣,真沒必要去益州。
思索著,對眼前士人拱拱手,許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