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文聘伸手去扶,也借攙扶郭嘉的時候試了試郭嘉的臂膀骨架,猜測郭嘉的斤兩。
又見‘太史文恭’連喘氣的跡象都無,文聘心中更是歎服。
若能學到太史文恭鍛煉身體的秘術,他家子孫何愁前程?
郭嘉重新坐好,收斂驚容平複心情,對著伊籍拱手:“仆來荊州,先是拜訪了鎮南軍師蒯異度先生,有異度先生帛書為證。”
說著從懷裡掏出蒯越的帛書,雙手遞出,靜靜等候伊籍、黑熊閱覽。
接著郭嘉就說:“今朝廷所求,是征討河北期間,能使荊州安穩不動。若是荊州能不動,朝廷亦不吝官爵。”
朝廷這個時候給荊州方麵的官員賞賜官爵,本就有離間荊州、河北的用意。
荊州本就劉表實控,多
拿一些朝廷認可的官位,也能增強合法性。
例如荊南,會體驗一種被朝廷反手賤賣的糟糕感覺。
這樣的話,荊南一些人對朝廷、曹操失望,自然會依附鎮南幕府,選擇向現實低頭。
現在的朝廷很吝嗇,不像李傕郭汜時期那麼大手筆。
也不像袁術稱帝時那樣手腳慌亂,什麼官位爵位都敢往外砸。
可惜孫策死的早,不然一個吳侯爵位,多給孫策一段時間,足以徹底整合、消化江東。
看一看兩漢四百年,如吳這個級彆的重量級封號,給了幾個外姓臣屬?
也就劉表被掣肘,若是抱著雞飛蛋打的心思去敲詐。
就袁術稱帝的那段時間,劉表運氣好能訛詐回來一個楚王名號!
再不濟,也能將成武侯換成楚侯。
一個楚字,順應荊州士民之心,荊州兵自會主動易幟為楚軍。
哪怕外部勢力,也會這麼稱呼。
若真能給劉琦求來一個朝廷詔令的合法南郡郡守,那好處也是很多的。
伊籍明顯意動:“黑君,此人或許有些用處。不妨讓文仲業帶回城中交給公子,公子自會與蒯異度對質。”
他又貼近黑熊,低語講述:“此人若運用的好,可解黑君困擾。”
郭嘉側耳聆聽也隱約聽到一些,可就是想不明白,眼巴巴望著伊籍、黑熊,一副聽候命運安排的樣子。
黑熊緩緩點頭,又對文聘說:“我與曹氏有仇,也非濫殺之人。這人不過是效力於曹氏,又是文將軍所擒,我不便殺他。隻是不做嚴懲,他下回還敢就近窺伺我之營地。”
文聘看一眼沒有反應的‘太史文恭’,就對黑熊說:“此人確實有窺伺探查之意,不可輕饒。待我引他去見公子,公子若是無意用他,再交給黑君處置如何?”
“這樣也行,但輕易殺他未免可惜。”
黑熊抬手用食指扣了扣臉頰:“我隻追究他窺伺冒犯之罪,今日就斷發懲處,是生是死就與我無關了。”
郭嘉慍怒,瞪著眼睛:“某不過是到軍市中欲探尋親友下落,怎麼就犯了這窺伺冒犯二罪?恕某見識淺薄,此二罪聞所未聞也!”
“你一個潁川人,想在軍市裡找青州兵親戚?”
見黑熊質問,郭嘉當即就說:“我兄長郭明在河南尹麾下效力,博望坡一戰後不知生死,我來軍市就是想找青州兵頭目打聽詢問。若是可以,願效仿蔡氏,出重金贖買!”
黑熊聽了挑眉,扭頭看文聘:“文將軍,看來這人你帶不走了,他真是來窺伺我軍機密的。”
文聘正要解釋,就見黑熊又看伊籍:“伊公,你說他是來挑唆青州兵出逃的呢,還是來為青州兵贖身的?”
伊籍側頭打量郭嘉,斟酌說:“看他攜帶財物,應該是來策動青州兵出逃的。若是贖身,當攜帶重金,請人中介,徑直來見黑君。又何必如此鬼祟?”
“果然是奸細,這是要取我的命啊。”
黑熊說罷,身後呂布又跨步上前,麵對身形與戰鬥力的壓製,哪怕文聘出於禮貌沒有解除郭嘉的佩劍……
可此刻的郭嘉,哪怕有拔劍的勇氣,也反應不及。
再一次輕易被呂布白絲手套抓住衣領,徑直拖了出去。
立刻就有一名親兵拔出匕首,見郭嘉掙紮,抬起巴掌就要扇:“足下,坦然斷發還體麵些,免得小人動粗手。”
強忍著怒氣與自爆身份,郭嘉咬牙瞪目,感受著頭皮漸漸清涼起來。
這位親兵操刀認真,下刀剃發幾個呼吸,不由嘖嘖稱奇:“足下倒是生了一顆乾淨的好頭。”
郭嘉不言語,親兵繼續認真拿郭嘉的頭練手,神情美滋滋的。
如此好的發質,整齊剃發後再二次加工,做的假發算不得上品,也夠這個親兵換幾頓好酒。
涼棚下,黑熊對神色不定的文聘說:“我軍中有三千青州兵,甘興霸又率本部去了蔡洲。若真讓這人策反了三千青州兵,我不會有好下場,劉鎮南父子也將顏麵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