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關中聯軍潰散,袁譚、牽招就會打出破竹之勢。
等袁譚打到長安時,必然是席卷之勢,滾雪球滾過來,猝然之間少
說七八萬大軍。
自己占多少地方,到時候都得吐出去。
可關中自己必須打,越早越好。
這段時間的經曆,讓他對曆史慣性保持了很高的警惕。
越發覺得,袁尚再強,也會被今年的乾旱、蝗災耗掉河北的元氣。
中原也乾旱,可曹操的屯田製度搶占灌溉水田,普遍種植水稻,所以曹操再窮,也是有軍糧的。
所以關中必須打,卻沒必要給馬騰添堵,讓馬騰去擋袁譚、牽招的攻勢。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打掉鐘繇,拔掉曹操安插在關中的分基地。
自己與馬騰之間的鬥爭儘可能的向後拖,攢出十幾名鐵騎或金甲級彆的道兵騎士後,就有了與馬騰周旋的餘地。
馬騰永遠都不是一個人,他有個好夥伴叫做韓遂。
這龍爭虎鬥的一對好兄弟,借力打力,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思維落定,黑熊就說:“他許我自取關中,這麼說我這虎牙將軍,未來也不必聽他袁氏號令。”
陳震一臉慚愧,感覺黑熊將名義看的太重,就說:“將軍,形勢變化無常。若能儘取關中,誰又敢視將軍為袁氏黨羽?若無寸土立身,又談何自在?”
“這話說的有些道理。譬如袁譚,真取關中後,又怎麼肯輕易屈服於河北?縱然他肯,關隴俊傑之士也不肯。”
哪怕河北袁尚擊敗曹操統一中原,還把天子抓在手裡;到那時候,關隴士人反而抵抗的情緒會更高漲。
這是兩個地域流傳已久的競爭,所以關中土著士人會本能的反抗袁譚、牽招。
黑熊說著又拿起木盤上另外兩封信,分彆是審配與沮鵠的書信。
沮鵠信中提出一個假設,詢問黑熊在勃海訓練水師的可行性。
如果用一年或兩年的時間在勃海訓練一支水師,能否截斷白馬津、黎陽津。
似乎自己成了河北人眼中的水戰專家。
如果河北真有三五十艘戰艦組成的黃河、勃海水師,那就輪到曹操頭疼了。
水師戰艦最容易引發軍備競賽,這是能看得見的東西。
大就是威力,數量就是威懾力。
若真引發戰艦相關的軍備競賽,等河北、中原吃雞競賽落幕後,就輪到孫權頭疼了。
而審配書信中,說秋後曹軍還不收斂攻勢,那幽州方麵就能騰出手組建精騎部隊南下助戰。
因此邀請黑熊,如果關中進取失利,可來河北統禦幽州精銳騎士。
黑熊看著挑眉,這哪裡是邀請自己,這大概率是聽說了‘太史文恭’的威名,想拉攏這個當世新呂布。
或許審配這家夥腦海裡已經有了‘太史文恭’受邀後,連夜斬黑熊頭顱投奔河北的畫麵。
這應該是一套連環計,後續肯定會有人私密接觸‘太史文恭’。
這年頭搞學術的都心黑手狠,更彆說統禦一方的人主、謀臣。
儘可能的壞的去猜測對方,那就很難吃虧。
黑熊放下這些書信,示意陳震落座:“河北以你為虎牙長史,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若同意,你就是我的虎牙長史。若另有言論,你回河北複命就是。”
陳震坐正身子,大概猜到了問題,拱手正色:“將軍請問。”
“你是我的虎牙長史,還是河北的虎牙長史?”
“仆來荊州時,大將軍當麵授意,命仆自此以後為將軍效力。仆亦有疑慮,但見蔡瑁之敗後,疑慮儘消。”
陳震眨眨眼,語氣誠懇說:“某出身寒門,並不受袁本初器重。見亂世離散之景,客居飄泊十餘年,卻無家室拖累。今返鄉,若將軍不能輔,就娶妻生子,延續宗族。”
聞言,黑熊也感到有些棘手。
沒想到陳震也是個光杆,沒有軟肋可抓。
劉琦那裡征辟冠姓大族子弟為官,立刻就能信任對方,就是因為家大業大,對方承受不起報複。
也隻是想了想,黑熊就說:“先生既然誠心想跟我做一番事業,這娶妻之事當早早落實。”
“是,待空閒時,仆就邀請舊人為我打聽。”
陳震說著從袖中取出一疊帛書雙手遞來:“將軍,此大將軍予玄德公之信。”
黑熊伸手接住,就見袁尚為他討要借給劉備的一營河北、汝南吏士。
陳震也在觀察黑熊,黑熊不以為異就問:“先生怎麼看?”
“強行索要,必然會交惡玄德公。”
陳震講述自己的觀點:“玄德公久曆四方乃仁德之主,壯士多生傾慕之心。依仆來看,可使河北、汝南之士自決之。取願聽從號令者為善,否則強取違心之眾,必生禍端。”
“說的有理,正好玄德公派從事北海孫乾孫公祐來見我,你與他磋商此事,不能傷兩家和氣,但也不能吃虧。”
黑熊側頭去看涼亭外的親兵,親兵會意,當即去引孫乾來見。
同時黑熊也起身:“討來的吏士我補充兵員自成一營,就歸長史節製。現在我要赴宴北坡,這惡人就讓長史來做。”
陳震起身相送:“是,仆明白。”
以和為貴是重要的,可討回河北吏士更重要!
否則,讓他陳震做哪門子惡人?
昨天伊籍給黑熊提醒的很及時,如果荊州穩固,劉備又受到袁譚邀請的話,極有可能走武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