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異仔細聽了皺眉:“校尉,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原來的縣君藏匿了版籍,本地人知情?”
這麼大的事情,不是縣君一個人能完成的,肯定有縣吏參與。
縣吏大多數與三老們有親緣關係,縣吏知情,就等於三老知情。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若是藏匿,一並推給縣君就是,何必牽扯什麼小賊?”
甘寧蹙眉,他想到了一種情況,恍然模樣看著李異,李異也是眼睛一亮右手舉起食指虛空點了點:“縣君!”
“對,這棄城北走的縣君走之前,特意封存了版籍!知道的人很多,隻能借小賊之手焚毀!”
甘寧麵露冷笑:“這樣也好,等渠帥到,正好清查田畝、人口!”
他從來都不是好脾氣,手下人違反了命令,甘寧也不忍心手上染血。
往往都是綁起來,當眾射殺。
李異跟著點頭,他一個巴郡人,對商縣豪強可不會心慈手軟。
甘寧又說:“今夜你入縣城宿夜,務必緊守四門。入城後,仔細辨彆,免得城中有伏兵。我與王威守碼頭,縱有變故,彼此也能接應。”
“是!”
李異應下,當即就問:“進展如此順利,何時邀請渠帥?”
“我這就派快船折返。”
甘寧扭頭看丹水笑了笑:“快船抵達南鄉時,也是渠帥本部開拔之時,並不會影響什麼。”
這時候之前當首的鄉老靠近,拄著藤杖:“將軍匡扶朝廷舉義興兵,鄙縣雖貧瘠,也當儘綿薄之力。”
見老頭兒說的懇切,大義二字仿佛寫在
了臉上。
甘寧搖頭:“此事待我家將軍抵達,再行議論。”
老頭兒神情變了變,喂飽前鋒是一回事,想要喂飽大軍主將又是一回事。
又過不久,王威所部緩慢抵達。
他們是竹筏,行船動力就劃槳和竹篙,好在都是荊州軍老兵,普遍懂水性。
又有甘寧、李異在前開路,所以能解除鎧甲,全員劃槳、撐篙。
王威抵達,見商縣竟然不戰而降,心中難免哀怨。
其實大勢力對抗就是這樣,外圍縣邑、城池往往都是望風而降,傳檄而定。
真正如呂常這樣反抗劉表,依附朝廷的,反而是少數。
商縣丟失的消息快速向北傳遞,逃亡的縣君還沒跑到藍田,藍田縣令就知曉了。
當即派遣主簿去邀請藍田都尉劉雄,企圖固守。
武關道最險,山勢海拔落差最大的一段路就在藍田境內。
藍田與南邊上雒縣之間有塚嶺山,這片山勢位於藍田東偏北,在上雒縣北邊。
塚嶺山衍生彙流出好幾條水,向東有雒水,直通雒陽,這也是上雒縣地名的來源,即雒水上遊。
向南衍生出丹水,北邊則有灞水。
藍田山穀,劉雄營寨所在。
依附劉雄的人,以藍田各處山穀的破碎地形來說,無法集中生活,都是分開駐屯。
劉雄如今正值壯年,他挺滿意現在的生活狀態,不想有什麼變故。
可他有信心壓製武關道各處,卻難以抵達外部勢力的侵攻。
光是糧秣、器械儲備,就夠他頭疼;而且戰爭是會死人的。
蔡瑁那麼強大的人,都被白鵝賊一戰打死精銳部曲千人,本人還把腦袋丟了。
單論實力、影響力,蔡瑁是劉雄不敢得罪的人。
真跟白鵝賊對壘,他麾下部曲最先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