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馬騰這裡還有涼州老兵,其他豪帥的軍隊,與荊州兵類似,沒有經曆過大兵團戰役的磨礪。
關中豪帥學習西州先進戰法,以超長矛兵為主力,大概是這種武裝廉價之餘,也方便訓練。
真按著漢軍傳統步兵那種重裝、強弩,弓箭不要本錢的射擊打法,關中豪帥、諸胡部族首領都得破產。
故而渡過灞水,正準備在驪山西側尋找合適營地時,黑熊想明白了這一點。
所謂的西州矛兵,是窮苦人的辦法,都這麼窮了,你不蹬鼻子上臉,人家怎麼可能來打你?
自己潛意識裡一直將後世那個打的曹操割須棄袍的關中聯軍代入了眼前。
現在關中災民陸續返鄉才三年時間,社會各處財富積累嚴重不足,同時兼並許多人口的豪帥都是虛胖,對內部人口的掌控力並不牢固!
或許一場規模尋常的武裝衝突,就能讓一個兩三千戶部曲規模的豪帥徹底消失。
當年逃難的流民,有技術的基本上優先被吸納了;現在返回關中的人口,很少有掌握製造技術的。
也就是說,現在關中豪帥哪怕有鐵礦資源,也缺乏鍛造盔甲的工匠!
二十年時間,製造技藝、生產力量發生斷層並不奇怪。
也就再積累一些年,關中群帥消化了部曲人口,也積累了足夠的社會財富,才會十分激烈的反抗曹操。
而現在,部曲沒能消化完成,也窮,也沒有攢夠作戰的物資,所以關中人遠比自己想象的弱。
例如馬超,就昨天那種拚命的架勢,就說明馬超本錢匱乏,依
舊要靠個人武勇威望來拉攏、積聚部眾。
若真的有一萬,或幾千敢死之士,馬超又怎麼可能親自上場搏殺?
站在邊上,提著騎矛斜斜一揮,數千騎士爭相殺出……這才是錦馬超該有的風度啊。
而且昨晚的馬超,過於禮貌了。
當馬超這種人和你講道理的時候,就說明事情很不簡單。
一瞬間的恍然大悟,黑熊卻感到濃濃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壓過來,隱隱有窒息感。
如果河東人知道關中人如此的虛弱,會不會集體很乾脆的依附河北?
如果袁氏知道關中的真實底細,那馬騰會不會直接返回涼州,遠離這個絞肉機?
河東人、關中人都跪在袁氏麵前,就自己跟袁譚的那血仇,袁譚肯定驅使河東人、關中人跟自己死磕!
流光關中、河東人的血,大概袁譚才能恢複冷靜,認真思考一些彆的事情。
這是巨大的壓力,也是重大的機遇!
想明白這一點,黑熊當即對身邊甘寧說:“此處不合適,隨我進兵,我們去驪山北側紮營。”
甘寧蹙眉,回頭看身後:“還請分兵立寨,以監視長安、鹹陽之敵。”
知道甘寧想擴大紮營的監視、管控區域,來保證後續出武關道的隊伍能安全抵達驪山。
黑熊拒絕:“待攻陷新豐,關中群帥將是我們的友軍。鐘繇可能要跑,馬騰也會躲避並州兵鋒芒。”
形勢變化太快,快的甘寧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家渠帥要乾什麼。
兩人統一意見,略做休息的大軍再次開拔。
向北走上馳道,沿著馳道向東推進。
馳道與渭水平行,北岸斥候遊弋。
馬超帶著黑眼圈策馬觀望,望著一個又一個行軍百人縱隊,氣的麵容扭曲。
根本瞞不住了,六千大軍有時候和萬餘大軍沒區彆。
何止是他,北岸巡哨吏士紛紛變色,神情灰暗。
他們眼中,南岸馳道上的是袁氏的死忠兵力,能繞中原到荊州,還能跨越武關道來關中的精銳!
身處北岸的他們,還能隱約摸清楚南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