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著西側腳邊的灞水:“這樣的話,關中糧秣也容易漕運至此。待我多造舟船,未來奔赴潼關時,全軍也能乘船而進。”
馬超知道船,但不熟悉水戰。
他蹙眉回憶,就說:“灞水深厚,利於行船。可渭水下遊泥沙淤積,水麵寬泛而低淺,恐難行船。”
他在關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清楚渭水的毛病。
氣候宜人的時候,渭水漕運能直通天水上邽,而下邽城就在渭北高陵一帶。
水量不是問題,最大問題就是河中泥沙。
每次洪水衝刷一次,河床裡的淤積的泥沙就換一種姿態。
隨後洪水衝刷出來的較深河道再次被泥沙填充,隨後又是一輪洪水衝刷。
渭水的難點就在於這裡,水量很大,又不夠湍急,無法將泥沙直接卷入黃河;時刻都在淤積,難以保證大規模漕運穩定。
前漢時,為了保證長安漕運順暢,就在渭南挖了一條人工河渠,上遊引灞水,下遊出渭水口。
避免了泥沙沉澱,這條人工河渠用了很久。
若不是遷都雒陽,這條目前湮沒乾枯的運河絕對能恢複活力。
馬超客觀講述渭水漕運之難,
黑熊也隻是笑了笑。
新豐不適合做自己的大本營,目前最合適的是藍田。
也就現在鐘繇能發動影響力,方便自己補充糧食;等驅逐、擊退袁譚後,糧食就是鐘繇手裡最大的籌碼。
也隻有退回藍田,才能近距離獲得來自荊州的糧食。
自己退到這裡來,馬騰、韓遂若聯手堵門,那他們身後的渭水,會發揮巨大作用。
渡河時來的容易,想跑就難了。
這裡地形就相當於一個天然口袋陣,自己就是誘餌,雙方決戰,誰失敗,誰全軍覆沒。
馬超左右觀察這裡的地勢,總覺得是個絕地。
西麵白鹿塬丟失後,那站在塬上,輕易就能洞悉大營虛實;哪怕能依靠驪山、灞水之險,又能有什麼意義?
隻要分出一支軍隊堵住灞水下遊,讓黑熊無法獲取渭南各縣的補給,恐怕連這個冬天都無法支撐。
至於荊州方麵的糧食,馬超覺得不現實,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馬超反複思索,以至於開始自我懷疑,真有些把握不住黑熊的思路。
隻要灞水下遊被軍隊堵住,這裡就是妥妥的絕地!
黑熊應該能看到這一點,可為什麼還要執意在這裡建立大營?
難道是要在秋收後,撕破臉皮,無底線搜刮渭南各縣的秋糧?
隻有這樣,才能熬過這個冬季。
以己度人,換成自己也會這麼乾。
想明白後,馬超笑了笑,見黑熊戰車沒有什麼紮眼的新麵孔:“將軍,應知我與韓遂之仇。”
“略有耳聞。”
“那馬某就直說了。”
馬超指著西側白鹿塬:“待擊退袁譚,我父與韓遂勢必聯軍夾擊將軍。到時候,其餘關中豪帥也會出兵相助。五六萬大軍,輕易可取白鹿塬。從塬上居高俯覽,一眼可知將軍虛實。”
黑熊也扭頭去看灞水對麵白鹿塬:“那就讓他占,我就在這裡,誰敢來戰?”
“將軍不必動怒,且聽我一言。”
馬超深呼吸,神情略有些慍怒:“我與韓遂有殺母滅門之仇,我我父與韓遂不過是殺妻女之仇。以我對此二人之了解,他們勢必聯手,絕不會給將軍可乘之機。在鐘繇、曹操手中,他二人已被反複算計。”
感覺黑熊會因此而震驚,所以馬超神情慍怒之色十分明顯,仿佛馬騰已經深深傷透了他的心。
沒想到黑熊淡然處之,隻是看著他:“那孟起想要做什麼?”
“響應袁氏,舉義於關中!”
馬超聲音朗朗,理直氣壯:“我與將軍一見如故,將軍若是有意,不妨結為兄弟,同謀大業。”
黑熊搖頭,目光同情看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