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厲聲呼喝:“快讓我入城!我難道會自尋死路?”
“天色已晚,恕我不能開門!”
軍吏回應一聲,當即命令左右守兵將準備好的吊籃垂降下去。
那信使將馬匹交給副手,挪動顛簸酸困的雙腿一瘸一拐走向吊籃,勉強抬腿進入吊籃。
十幾名守軍拉扯粗壯麻繩,吊籃緩緩上升。
信使躺在籃子裡舉著公文:“文書在此!”
見他疲倦,守兵又將他從吊籃裡扯出來,用擔架運到縣衙。
使者來時,劉曄正與張既一起下棋。
被剃發後的張既如今頭戴黑巾幘,被鐘繇解救後,在司隸校尉衙署任職。
作為高陵人,他受鐘繇指派,來到高陵協助劉曄做一些工作。
有張既的協助,劉曄果然輕鬆很多。
今日有雨,兩人自上午對弈飲酒至今,談論天下英雄,好不暢快。
隻是都很默契,沒有談論黑熊。
很快,信使被擔架抬到外廳,劉曄繞過木隔子屏風來見著信使,奇怪詢問:“卿如何自西而來?”
“隨將軍破黃白城,故從西來。”
使者將文書遞出,還有一方銀印:“昨日……軍師,卑職
口渴。”
“嗬嗬,我這就去給你取酒。”
劉曄聽對方口音,勉強認出來是當初船隊裡的人。
他轉身去屏風後取來半壺酒,銅酒壺遞給對方,對方嘴對著壺嘴就是吸溜一口咕嘟暢飲。
仰頭喝光壺中酒水,信使美滋滋說:“昨日李堪請降,將軍渡洛水赴宴,不想李堪突然反悔,襲擊將軍,為太史文恭所斬。”
劉曄觀察銀印,不解:“李堪怎會如此不智?”
“仆也不知,可能是渡河的船隊是臨晉人,李堪認為我軍無船,北岸隻有將軍隨行三百餘人。欺將軍兵少,南岸大軍難以渡河解救,這才突然發難,不曾想太史文恭驍猛異常。”
信使說著咧嘴笑了笑,將空酒壺遞給劉曄的衛士。
劉曄這時候檢查公文泥封,見果然蓋著鎮北將軍、虎牙將軍兩個印,這才拆開印封,取出裡麵的帛書。
這是調兵文書,帛書上是黑熊所寫簡體文字,也蓋了兩方將軍印。
有這個帛書,劉曄才能調動城內五千關中兵出城。
這是出兵前黑熊再三要求的,沒有他的令文,任何人不能出城,為的就是避免野戰。
信使見劉曄神色微微變動,又說:“還請軍師派遣信使,持李堪印信呈送茂陵之龐德。”
“嗯,將軍信中已有成文,你快去休息,待天氣晴朗,我就安排車輛送你去黃白城。”
“是。”
信使重新躺好,對他來說,這場戰爭中,他的使命算是結束了。
桃子太過於寶貴,除非有緊急的作戰任務,否則不可能給他恢複體力與大腿磨損的傷勢。
目送信使被抬下去,劉曄低頭看左手的帛書軍令,又看看右手的李堪銀印。
信使和公文沒有騙他的話,明天睡醒,他就能看到茂陵龐德送來的梁興首級。
想到黑熊輾轉天下時的各種手段,劉曄收斂神情,繞過屏風進入內廳。
張既微微酒酣,起身來迎:“子揚,可是鎮北軍令?”
“是將軍親筆所書的調令,令我發兵兩千,入駐黃白城。”
“黃白城?”
張既驚詫:“梁興舉兵依附了鎮北將軍?”
“梁興已死。”
“難道是梁興部曲叛亂,攻殺梁興?”
張既用自己的見識來分析眼前的突發局麵,劉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是將軍親率銳士,雨夜襲擊黃白城,擒斬梁興,迫降其眾。”
說著劉曄將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