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說著扭頭看主簿,主簿當即在車上鋪開羊皮卷,捉筆書寫。
狠踹馬腹,整個人趴在馬背上,黑熊情緒平穩,瞄著人群再次扣發。
餘下七八百人當即轉身就跑,首戰不利。
這些部落哪怕在西部匈奴裡,地位也相對不高,處於匈奴內部鄙視鏈的底層。
東西長度大約二十裡的土壘並不高也不厚,仿佛隻是單純用來防禦騎兵衝擊的土壘。
宗族部曲最強的郭淮負責東線,王淩統禦中線,西線是率領太原東北部豪強聯軍的令狐超。
一名騎士後背中箭,但還是強撐著跟隨撤離。
一?個小方陣這樣走走停停,由他們組成的大方陣給了黑熊一種反複刹車的感覺。
離開車營區域,就見參戰的騎兵各隊飽餐後還在喂馬,炒熟磨碎或悶煮的豆料混合磨碎的牛骨粉末、粗鹽粉、青乾草稍稍打些水拌勻。
不再疑惑,郭淮露出笑容:“兄長,我明白了。”
所以現在的烏桓人最為愜意,打與不打,全看太原人、匈奴人的誠意能否到位。
隻是在太原兵看來,呂布已經被萬騎圍死,士氣高亢起來。
就連郭淮,也終於驅馬離開本陣,引著百餘騎上前,隔著二三十步對指揮木台上的黑熊呼喝:“汝這倒行逆施的逆賊!藏頭遮麵的黑賊!比之董卓、公孫瓚何如!”
更多的匈奴百騎隊組成超大環形陣,一同圍獵陣中左右突馳的呂布。
郭淮追問:“烏桓人何時參戰?”
隨即又是一具強弩送到黑熊手裡,他端起來瞄向郭淮,郭淮當即鐙裡藏身,弩矢射中郭淮身後的一名騎士。
頃刻間就有接近二百多人掉進這七八尺寬,三四尺深的壕溝裡,死傷一片。
郭淮重新騎好,就見戴麵具的黑熊又端起一具弩,當即大喊:“撤!快撤!”
幾乎同時,黑熊木台後方的六支騎兵隊開始沿著既定路線向東北方向大迂回。
郭淮深吸一口氣:“兄長的意思是烏桓人不認為今日能取勝?”
郭淮後撤三裡來到本陣,一個個小方陣依舊走走停停,每六七十步就要停下來整理前排。
“此應有之事。”
王淩統率的是太原郡兵與太原東南部豪強聯軍,王氏主力部曲駐守中都,沒有參與戰鬥。
“最快明日,最遲後日。”
劉豹站在戰車之上,感受著這場大戰的氣氛。
算來算去,對方實際投入戰場的隻有七萬人,是自己的兩倍。
包括楊鳳,也有可能被軍隊裹挾,反戈到對方陣營。
“我立刻向劉豹發書,讓他分兵偵查東麵,排除隱患!”
隨著天色漸漸放亮,更詳細的情報送來。
黑熊估算時間,走到指揮木樓後方,見車兵隊都已就緒,就抬起手裝模作樣揮下。
勉強可以通過火把集群的區域來判斷一個個小方陣的規模,大約每走五六十步,這些小方陣就要停下來整隊,維持前排的一致性。
具體能有什麼效果,也難以估算,隻能看實際表現。
當呂布拖著方天戟靠近時,對方斥候隊伍分成數個方向撤離。
戰馬、以及轉移時騎乘的挽馬,都在喂食。
緊接著王淩、郭淮也都分兵上前,準備用積雪填充壕溝,並破壞矮牆。
兩人交談之際,東線令狐超所督五千餘人抵近戰線,分出隊伍進攻土壘。
弩矢紮入對方大腿,一聲慘叫跌落馬下。
烏桓人不便參加決戰,黑山軍各部雖然抵達戰場,可他們依舊是看客!
讓這些人組成的新右部來打前鋒,幾乎是一種傳統,這些人包括劉去卑,也是覺得理所當然。
王淩扭頭看東邊,視線格外良好,就見山腳土台、土崗遮擋,隱約有些旗幟立在崗上。
這些人也被太原兵射傷,但也都跑到牆壁處,被友軍拉扯翻過牆去。
如果戰況明顯,那麼觀望的匈奴營地一萬人,祁縣內郭賢萬餘人,北邊的於氐根兩萬人,以及鮮卑兩萬多騎士都會加入戰場。
大約七點半的時候日出,大降雪後的空氣澄淨,視野極佳。
組成這支右部的各部,正是所謂的匈奴彆部,族係相對較雜。
就在這時候,牆內翻出百餘人,用長矛紮刺,將溝內太原兵紮死。
“等河東兵抵達,烏桓人才會配合進擊。屆時黑山軍各部也將乘勢而動,這樣,才可製衡匈奴。”
沒有霧氣。
壕溝內鋪埋木刺,不算很深的壕溝用蘆葦簾子遮了起來,又經過降雪偽裝。
比如己方主將離營近距離偵查戰場之類,就無法開展,隻能靠斥候偵查。
就見太原兵分成三個大方陣舉著火把緩緩行進,每個大方陣又有許多小方陣。
匈奴步騎混編,三個集群都是步兵居中,騎兵位於兩翼。
前後經曆大半個小時激烈對抗,匈奴人已放緩環形大陣的速度,就連參與進攻的百騎隊也縮小了數量,進攻熱情下降。
“是。”
“辛苦了,入帳休息!”
河東人反戈,還需要三天抵達戰場。
還有許多幾名騎士拉扯繩索從兩翼越過呂布,企圖用拉扯的繩索將呂布絆倒。
越是連成一條線,越容易激發呂布的追殺欲望。
王淩見郭淮不滿,就開口說:“匈奴人今日不撤,明日就不好撤了,後日更無撤離的機會。拖延時日,匈奴越陷越深,隻會與我們一樣,彆無選擇隻能死戰。”
論高度,也就齊胸高罷了。
時不時就有策馬驅馳的匈奴騎士被絆倒撲入雪地,運氣好的爬起來一瘸一拐向外走,運氣不好的再也爬不起來。
箭矢持續釘射,或釘在木樓木板上,或釘在衛士盾牌上,隻有少數箭矢能從盾牌上空穿入樓內,也釘在樓內原木上。
黑熊見一支長箭彈到自己身上,就蹲在盾牌後從隙縫裡觀察,對親兵說:“太原人有意怠戰。傳令張燕,不可追擊浪戰,防守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