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大司馬是位在三公之右的李?,自己也在關中,使用大司馬這個官位開府,豈不是跟李?綁定了?
不過也無所謂,不缺損失的這點好感度。
黑熊想了想,就說:“大司馬可行,隻是大將軍有錄尚書台事,我不能沒有。”
“此應有之事也。”
沮鵠笑容洋溢:“我家主公與將軍俱為國家柱石,又領上公之位,理應同錄尚書台事。”
“可尚書台在許都。”
黑熊臉上沒有笑容:“這樣,我會要求許都在河北、關中分彆設立尚書行台。”
“尚書行台?”
“對,如似天子行在。”
黑熊不再掩飾:“尚書台在許,我與大將軍又不可能親往許都監理尚書台。不若在河北、關中分設行台,設尚書仆射、尚書、尚書郎行尚書台事。”
從許都朝廷搶走人事權,這是黑熊的底線。
否則自己受領許都朝廷給出的官爵,這幫人就能越過自己,給下麵的人授官授爵。
每年征辟士人,選拔孝廉,這種地方與許都的人事互動,會持續削減自己的影響力。
地區影響力就100%,朝廷多一點,自己就少一點。
弄個外派的尚書台,許都朝廷玩花招,自己跟著玩,反正敗壞的是朝廷的公信力。
隻是黑熊的提議在沮鵠看來有些異想天開,委婉勸說:“將軍的設想十分精妙,曹操豈會同意?此太阿倒持,曹操同意,許都公卿百官也會阻止。”
“這是我的誠意,如果曹操不答應,我隻好找他當麵討論。誰反對,我就找誰。”
黑熊情緒穩定,仿佛講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接下來我隻想對諸胡用兵,我對河北、中原之爭不感興趣。劉玄德近來組織聯軍準備明年討伐曹操,如果曹操肯同意,我不介意作壁上觀。”
“呃……”
沮鵠訕訕陪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將軍這樣不顧盟好,與曹操媾和談判,又當著外臣講述,是否有些?”
“我隻是實話實話,何況以曹操的多疑,我說我不會出兵,他會信?他又敢信?”
黑熊渾不在意,現在實力到位了,說真話也不怕得罪人。
甚至值得他生氣的事情都少了,從容講述:“大司馬、尚書行台,就這兩件事。你們上表許都為我敘功請封,我來談尚書行台,這對兩家好處極大。”
拿了尚書行台,基本上跟稱王建製就差一步之遙。
沮鵠優先考慮到的是幽州追隨鮮於輔的六個郡,對河北來說,有沒有尚書行台不重要。
關鍵在於許都朝廷,放棄尚書台的神聖性,會讓幽州人士氣大損。
再說了,黑熊想要這些條件,也是可以跟許都單方麵談。
現在拉著他,讓河北介入,隻是維護盟友關係罷了。
略作考慮,沮鵠就問:“玄德公明年討伐曹操時,將軍真會作壁上觀?”
“這麼熱鬨的事情,我怎麼也要抵近觀望。”
黑熊說著露笑:“你放心,我會讓雒陽的夏侯?動彈不得。”
“有將軍這番話,外臣這就發書鄴城,通報我家主公。”
沮鵠說著拱手,黑熊也拱手,注視彼此,如似盟誓。
送走沮鵠,黑熊莫名惆悵。
怕劉備滅亡,也怕劉備一戰剪除曹操,成為許都朝廷的大頭目。
他這方麵的預感越來越強,當曹操無法團結所有人,保護所有的利益時,曹操有可能清掃出局,會換個能團結各方的人。
比如劉備,真怕自己將汝穎士人嚇壞了,嚇的這些人勾結劉備,悄悄一刀讓曹操死的莫名其妙。
總的來說,還是曹操、夏侯?更好打一些。
曹操麾下的軍隊,缺乏作戰積極性,需要用軍法和鞭子督促,這些人才能拿起刀劍拚殺。
劉備就不一樣了,真讓他兼並曹操,從降將到降兵,都能積極應戰。
再說了,劉備這種人做鄰居、朋友的話,會很省心。
必須壓一壓。
不能給劉備華麗變身的機會,能不能打得過是一回事,人活著就圖個輕鬆,真沒必要給自己上難度。
打定主意,黑熊當即給馬騰寫信。
希望自己的好婦翁能居中調解,向許都朝廷表達自己的不滿。
斬首十萬級,是一個鎮北將軍能搞定的?
先把路線問題擺明,免得觀望的關隴士人集體跳反。
穩住這些人,等征討北地羌胡的戰爭結束,再慢慢修剪。
特彆是杜畿,到現在還不表態,非要等自己上門去請?
總覺得這次戰爭結束返回關中舉行慶功宴席時,除了參戰士兵,其他地方郡縣長吏、三老代表之類的,可能都藏了一顆反心。
也不知道鐘繇有沒有下定決心,如果鐘繇願意,潁川人自然會分裂出一股,在自己這裡效力。
潁川人的協助與否不重要,穩住鐘繇,讓這老頭彆搗亂就行了。
還有就是,鐘繇與許都方麵再割裂,也是一個對話渠道。
現在要防許都朝廷,防鐘繇、劉曄、韋端,還要防河北、荊州的盟友。
出兵期間,還要警惕匈奴人。
越是發展,可以信賴的人就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