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是騎弓,比騎弓高的孩子,已經可以騎羊射鼠兔了;也能照顧孩子、采挖野菜和協助放牧。
但也認知固定了,時間長了還能同化,短期內貶為奴隸,則是最省事的。
奴隸沒有人身自由,敢逃跑,就要付出沉重代價。
而部族牧民,雖然受到頭人、貴族的人身控製,卻又有有限的人身自由。
黑熊聽了點頭:“讓奴隸還監管他們原來的主人,這很妙。那你說說,現在怎麼才能將這些人一口吃掉。”
劉豹心中安定不少,就說:“他們已經到了離石,驅趕來了牛羊獸群,以及請罪、致歉的禮物。”
“這麼說,現在抓了他們,他們的部落將陷入混亂?”
“是這樣。”
劉豹語氣有些奇怪:“一些與他們交好的匈奴貴族也勸過他們,可他們不相信大渠帥會嚴懲他們。甚至還說,大渠帥會厚待他們,用他們來製衡小王,再用小王製衡鮮卑。”
看一眼黑熊,觀察黑熊的情緒,劉豹又說:“他們現在頑固的認為,投降大渠帥後,他們會獲得更好的待遇。”
“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黑熊忍不住笑了笑,安慰劉豹:“我說過,你我是兄弟之盟,那他們就永遠不可能騎在你頭上。他們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的誌向,難道你還不清楚麼?彆說他們,就是鮮卑東胡,也隻能給我們做奴隸。”
“小王明白了。”
劉豹長舒一口濁氣,笑問黑熊:“大渠帥是想今日動手,還是明日?”
“給他們一點希望,三天後處理他們。”
黑熊收斂笑容:“三天後,會有更多的軍隊。處死他們後,我們才能像洪水一樣衝垮他們的營寨,不給他們聚集、反抗的機會。每一次反抗,死亡的不是你我的部眾,就是未來的奴隸,我們要愛惜人力。”
“大渠帥所言甚是,小王受教。”
劉豹側身拱手,黑熊隻是笑笑不以為異,劉豹認真施禮。
此前劉豹知道人力很重要,但也不是那麼的極端重要。
可王庭三部被破,前後近十萬本族青壯被殺,劉豹才知道人力資源的重要性。
他也感受到了曆史上匈奴曆代單於、首領被重創時窘迫。
有可能被貴族聯合罷黜、逼死謝罪;也有可能被心懷不滿的小部分貴族、部族勇士刺殺。
一個遭遇重大失敗的單於、首領,必然不得人心,沒有部眾會擁護他,如果遭遇刺客襲擊,可能護衛也會敷衍了事。
現在沒有黑熊的扶持,劉豹就有可能像他的祖父那樣,或遭遇其他悲慘的命運。
也隻有抱著黑熊的大腿,取得一係列勝利之後,他才能服眾,坐穩單於大位。
就目前來說,黑熊可以換個人來當單於,但誓言的影響力會反噬。
如果劉豹自己不行,違背誓言,那重新立個單於的話,沒人會拿汾水之盟說事。
所以短期內,劉豹的日子很不好過。
想取而代之的匈奴貴族,會想儘辦法找他的死穴。
聊完關鍵的事情,劉豹才取出一卷羊皮遞出:“大渠帥,這是那位蔡大家的回信。小王已將她請來,如今正安置在離石城中清養。”
“我之前聽人說她可能在五原一帶,你怎麼找到的?”
“確實在五原周邊,在五原之南、西河郡北部的單於舊王庭。”
劉豹講述:“當年我父為朝廷效力,錢糧補給斷絕,不得已抄掠河東大姓,其中有一位頭人抄走蔡大家。小王當時年幼,並不知情,小王之父也不曾注意到這點事情。”
“後來這人頭帶著部族返回離石,在這裡發賣虜獲來的男女,蔡大家為左穀蠡王所購,頗得左穀蠡王尊重。”
劉豹儘可能用美好的語言來描述,黑熊聽著也沒劉豹想象中的慍怒,就聽黑熊問:“那這左穀蠡王何在?”
“左穀蠡王數年前病亡,現在繼任的是小王的一位族侄。”
劉豹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左穀蠡王死亡後,蔡昭姬的命運變化。
黑熊見他支吾模樣,就說:“我也清楚匈奴傳統,人活著就好,我不會就此事追究什麼。她可有子女?”
“有幾個兒女,也夭亡了一些,現在還剩下兩個兒子與一個小女兒。”
劉豹說著抬手比劃,黑熊也看明白了,這個小女兒還在繈褓之中。
就繼續安慰說:“她的兩個兒子,也是你們祁連氏血脈?”
“是的,上一任左穀蠡王是小王的從叔父,算起來蔡大家的兩個兒子,是小王五服內的族弟。”
劉豹低聲解釋,也沒解釋小女兒與他的關係,大概率是同族侄女。
“既然是你祁連氏的血脈,這兩人去留,就聽蔡昭姬如何安排。她不肯帶入關中,你也要妥善安置。若是帶入關中,我自會安排名師教導,未來也會派入王庭,在單於麾下效力。”
“是,小王聽從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