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劉馥也鬆一口氣,但還是說:“你不要輕信劉景升,此人不足信。”
隻要劉馥肯稱王,蔣濟什麼都能答應,當即連連稱是。
讓劉馥稱王,也不是有意坑害。
各方稱王已經成為定局,劉馥以揚州刺史舉淮南之地投效大司馬幕府是一個待遇;若是以淮南王舉淮南官民投效,那又是一?待遇。
層次很不一樣,而他蔣濟區區揚州彆駕能有什麼意義?
可如果搖身一變,以淮南王國的國相依附大司馬公府,又是勸淮南王依附、請降的首領人物,他蔣濟怎麼也能一舉進入大司馬幕府核心!
蔣濟如此,揚州其他文武也是如此。
尤其是許都事變後,投奔劉馥的梁沛老鄉,這些人急於洗白、證明自己。
淮南王國建立的過程裡,能洗白很多人,也能提升許多人的地位。
光是一個王國內的三公九卿、衛、四方將軍,就能讓很多人完成身份蛻變。
蔣濟鬆一口氣之際,察覺劉馥神情變化似乎又想開口反悔,當即就勸說:“使君若是顧慮大司馬問責,仆有二計。一是請未來淮南太子入質關中,二是仆等願以性命拱衛使君。”
想到自己就一個兒子,讓這個兒子以太子的身份入質關中,那基本上誠意滿滿。
都做到了這一步,如果未來還是會遭到大司馬的清洗……這說明稱王與否已經不是關鍵,而是其他事情。
劉馥這才真正釋然,轉身輕拍蔣濟肩膀:“那此事就這樣定下。”
蔣濟後退三步拱手長拜:“事不宜遲,明日就在郊外立壇昭告天地、祖宗。”
“這會不會太急促?”
“何急之有?若非已過日中,今日也無不可。”
蔣濟說著又拜:“使君稍安,容仆與諸位商議。”
劉馥看著蔣濟快步後退,瀟灑轉身抬步邁過門檻而走,一時之間劉馥將剛準備抬起的右臂隻能垂下。
他的閱曆和經驗告訴他,稱王是一件凶險的事情。
可現在,南方諸劉都想要稱王,淮南人也想擁立他稱王。
光是荊益揚三州,就是三個王,也不清楚劉備會不會稱王。
偏廳內,劉馥隻覺得身心有些疲敝,返回桌案處直接坐在桌案上,抬頭看屋梁。
劉表父子這裡肯定會取楚王,劉璋呢?
蜀王、巴王都有些掉分,以劉焉入蜀後就造天子車駕的癲狂來看,劉璋怎麼也要選一個看著有前程,又具有益州法理的王號。
劉馥思索著眉頭一皺,他感覺劉璋極有可能在大司馬頭上動土,會選梁王。
而劉備,會不會更進一步,直接以身相應,自立為魏王?
就中原之地,合適的王號本來就不多。
這些王號裡,唯一一個能打、威風,與漢室淵源極深的就一個魏王。
魏王、梁王,實屬一體兩麵;這讓大司馬的梁侯爵位如何自處?
還有楚王,意義更是非凡,僅次於漢,與秦、晉、周、齊並列。
反正自己堅決不要單字王號,取一個淮南王恰到好處,一點都不過分。
隻是這個淮南王,兼揚州牧罷了。
或許,還要再兼任一個漢帝國的重號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