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安排職田時,承認他們的官位,安排了與官職相符的職田,打發他們參與春耕。
至於司州治下各郡,都是大司馬幕府直接管理,不需要司隸校尉官署做什麼中轉。
所以鐘繇平時也就沒有什麼公務可言,但司隸校尉官署內的官吏相對比較團結。
現在退出,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出路。
對於廣大的中基層官吏,更講究你的忠誠與守節;能這樣不離不棄追隨鐘繇,等司隸校尉衙署解散後,這些官吏自然會受到其他衙署長官的青睞。
所以目前這些人很清閒沒有出路,不代表以後沒有好的出路。
如果現在跳船,那沒人會喜歡這種自私、不忠誠於長官的屬吏。
這種環境下,鐘繇自然很想攬一些事情來做;隻有做事情的時候,他才有存在感。
可那位大司馬過於能乾,很多事情幕府內許多人尚且插不上手,更彆說是幕府之外。
但隻要將黑熊的地位從大司馬往上提升,讓他做個王,或者天子,那一層層的規矩,以及巨大的身份差異,會讓黑熊不得不交出大量的工作。
勸進一事,鐘繇是真心的。
他的心意此刻無比的真切,迫切希望黑熊能更進一步。
這樣下麵能增加大量的官位,很多過去的爛仗、舊事也就自然淡化,鐘繇、司隸校尉官署的破事也就不算事。
可惜哪怕前線軍務繁忙,大司馬依舊安排時間要見涼州各縣的使者,要通過這些人來了解涼州的基層實況。
麵對這樣的大司馬,現在誰敢勸進,豈不是等於在封閉大司馬的耳目?
最可怕的是,大司馬或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你勸進,你就是有意遮蔽大司馬的耳目;可你不勸進,尤其是淮南即將稱號的時刻,你是不是態度立場有點問題?
綜合這些考慮,鐘繇有了自己的選擇,那就是一往無前的勸進,要當勸進第一人。
以他的資曆,自然是有這個實力的。
但韋端的公文,將他敲了一棒。
你現在不勸進,或許不會死;真去勸進,就算不明正典刑,也會將?隱誅。
這兵荒馬亂的,五十多歲的司隸校尉鐘繇突然病死,這非常的合理。
估計司隸校尉官署裡的屬吏們也樂於見到這個場麵,這樣他們就解放了,可以用忠臣、守節之士的身份應聘其他衙署。
看著發愣的鐘繇,韋端就說:“勸進一事,可以談,但不能深談。屈尊守節,才是人臣之本分。大司馬如今能內安黎庶外誅胡虜,這說明大司馬是對的。任何出言反駁,都是錯的。”
鐘繇靜靜聽著,可他還是不甘心。
見鐘繇這模樣,韋端就說:“我言儘於此不會再說第二次,隻希望元常公出門後,兩家不要再做走動。我連涼州之事都不過問了,以元常公現在的高齡,怎麼就放不下眼前的這點虛名?待大司馬禦極海內,你我排資論輩,也不失為公卿也,何必自陷絕境,又連累旁人?”
“嗯。”
鐘繇勉強支應一聲,木著臉,起身甩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