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秘書郎互看一眼,又都去看楊修,楊修出列拱手:“君上,據臣所見,未聞偽朝授劉玄德官爵之事。”
黑熊扭頭看楊修:“那你覺得劉馥到底是授了,還是沒授?”
楊修略感壓力,還是遵從自己的判斷,回答:“自會授官以誘導劉玄德,臣以為劉玄德辯解公文已在路上。”
“我也是這麼想的。”
黑熊放下硬筆,對門口兩名親兵說:“揭開簾子。”
“喏。”
這兩個親兵揭開細氈簾子轉身出帳篷,抬手將簾子掛起。
帳篷內光線頓時大好,黑熊起身來到帳門處,遠眺帳外空闊枯黃草場:“且不去管這類關外之事,傳告軍中,但有討論關外偽朝之事者,貶回關中、原籍。”
楊修幾個人齊齊拱手,邊上令史張昶捉筆,草書龍飛鳳舞急促而成。
這算什麼懲罰?
如果軍心因此擾亂,也是關心後方的家眷;可懲罰方式是遣返他們回鄉……
其實也沒什麼好擾亂的,河西、涼州東部各郡已經做好了戰備工作。
甚至對許多人來說……哪怕關中皆反,他們也有信心重新打回去!
軍事信心極端膨脹,怎麼可能會在意劉備會不會投敵這種事情?
再說了,劉備可是最近才湧現的敗軍之將。
劉備的影響力已大幅度衰弱,他的立場變故,不會乾擾關中兵多少。
反倒是曹操,很受各處吏士的警惕,視為今後僅次於河北的勁敵。
從始至終,河北才是關中吏士眼中唯一的強敵。
至於稱帝的淮南王,以及十幾萬江東兵,更是不值一提。
軍事信心強烈到眼前這一步,黑熊察覺自己再是狂踩刹車,周圍上上下下的人普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對此黑熊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很多事情根本沒法指望。
說的難聽一些,河西一戰解救的奴隸、收編的俘虜……此刻反倒希望關中叛亂,他們再打回關中,一個個成為人上人。
軍中已經有了忙碌樂觀的情緒,這種情緒感染著每一個人。
仿佛除了嚴寒的氣候、多變難以預防的地質災害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延緩己方的軍隊攻勢。
不管是河湟諸羌,還是彆的什麼,似乎都是探囊取物一樣。
黑熊很不喜歡這種風氣……軍隊應該自強不息,而不是什麼都靠自己。
這個世界太大了,真要每次自己親征,那還花錢高薪高待遇養兵做什麼?
控製區域越來越大,唯有一場場能打的有來有回的戰爭才能磨練出一批批成熟的軍吏、官吏。
再多的順風仗,能培養出來什麼?
培養出一個個隻會帶頭衝鋒的莽漢?
這樣的人太多的話,未來怎麼充實基層?
他一個人出帳篷,風吹刮麵龐,沉重防箭鬥篷輕輕抖動。
不多時就下定決心,明年安心休養生息,從細微處逐步調整軍隊。
如果搭配不出來合適的軍隊架構,那就清洗這一批核心軍吏,讓他們出局,重新提拔一批軍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