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因素就是東州兵寄居外地,從事的又是農墾、衛戍工作,許多有條件婚姻的人也會拒絕成婚。
不是拒絕女人,而是單純的拒絕各種撫養負擔。
活的不是很痛快,危險時刻都有,所以東州兵精神狀態也有一些問題。
與本地人的矛盾時刻都在激化、上漲,幾乎難以緩和。
最為致命的就是東州兵後繼乏力,這種後繼乏力,又讓東州兵缺乏紮根本地的意願。
從開始到現在,東州兵始終都有一種原始的流浪、寄居想法,始終沒有將自己視為益州人。
最初來益州就是為了躲避戰亂,如果家鄉恢複安寧太平,他們自然是要返鄉的。
甚至許多東州人落魄到了餓肚子的地步,依舊視益州為偏僻之所,自己不願逗留定居,也不願子嗣後人在這裡定居。
各種因素糅合在一起,導致東州兵始終難以融入本地。
吳匡能看到的事情,劉瑁也能看懂。
東州兵打仗會折損,日常會有病死,想要補充就兩個途徑,要麼外州大亂,更多士民遷徙來益州;再要麼就是結婚生子。
從過去十幾年的曆史來看,某種族群大意誌的抵觸下,東州兵很難融入本地。
劉璋稱王,地位穩固後可以借助本地人,引本地人為支柱力量;可劉瑁呢,他沒得選,東州兵才是他唯一的支柱。
東州兵難以融入本地,等東州兵四十多歲的時候,難免成為犧牲品。
女人老了容顏不再,不會有人再追捧、退讓和恭維;而男人老了一樣可憐。
衡量著東州兵慘淡未來,劉瑁又低頭看軍謀祭酒路粹的帛書,看了片刻:“叔父,可否安排一條退路,讓季玉一家返回江夏?”
“叔?,你難道忘了二位兄長、何進何苗兄弟是如何敗亡的?”
吳匡反問,目光冷冷:“這是稍有差池,就滿門覆滅的事情。若不是大司馬強銳無匹,又有蔡學居中調解,我怎會冒險來成都?”
這時候劉瑁的親隨仆從來報,不多時吳匡的侄兒吳懿也參與進來。
吳懿端坐在吳匡身側,也是拿過三份帛書閱讀,不由驚詫:“巴王?大司馬如此厚愛,叔?萬不可自輕呐!”
疊好帛書,吳懿遞還給劉瑁,這是劉瑁要拉攏、策反其他軍吏、頭目的重要憑據。
東州兵裡,劉璋的死忠真的沒有多少。
如果劉璋的死忠能全麵掌控東州兵,又何必要劉瑁出麵?
吳懿思緒變化,低聲對吳匡說:“叔父,這真是極好的機會啊。”
吳匡也是輕輕點頭,他們父子、叔侄是董卓敗亡之際從關中棄官逃亡,率領部曲、鄉黨避入益州。
那時候張魯還算聽話,沒有為難他們。
後來李?郭汜作亂,大量的關中士民遷徙而來,許多人順利通過漢中,進入了蜀郡。
因為這些原因,吳匡是關東、關中士民的共同領袖,影響力巨大。
而關中大司馬與蔡氏女有親,彼此相合,吳氏一族前程遠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