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之前不一樣,之前實在是不甘心,才出遊到葭萌關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結果劉璋、蜀兵、東州兵都不耐打。
就像蠶蛹裡的蠶,劉璋勢力正處於內部重組的變態時期;結果形態未定,各部組織缺乏凝聚力,輕易被自己瓦解……反而淪為自己的外部組織,能被自己分解、重組。
這種時候不搞大動作,把軍隊抓好,熬上三個月時間,那什麼都就順暢了。
劉璋稱王前後不到三個月,一百天都不到;自己待在這裡一百天,效果肯定會有。
綿竹這裡多修築幾座城堡,控死劍山棧道,咽喉被自己抓在手裡,以後益州人做事自會慎重考量。
至於李封……其實這種時候,放條狗去當刺史,都是極好的。
越是不搞事情,越是利於局勢烈度鈍化。
而用李封,目的就是為了改造天師道。
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塞給張魯,找機會踢到南中去。
反正南中也有留侯張良之後,張魯跑過去對一下族譜,說不得發展的更快。
何況關中早就有準許信眾贖身,與信眾最長為奴期限的相關科律;不需要重複,隻要李封站穩腳步,安排人去傳播太平道信仰,益州大姓敢阻撓?
黑熊不介意這些人是否阻撓,敢阻撓的,誅殺就行了。
看著李封顧慮重重,益州實在是太富庶,僅僅是每年蜀錦、布帛產出,以及鋼鐵器械產量,就是巨大的財富。
曆經亂世,很多美好的東西易於破壞,想要重建太難了。
他思索著,說:“君上,益州如似一顆寶石明珠,臣投鼠忌器,群鼠放肆,恐難以收拾。”
“我的底線就是綿竹。”
黑熊不覺得意外,繼續說:“這段時間我會增築劍山邸閣,增加儲糧與軍械儲備。我益州大姓若是今後驕橫不遜,我準許你放手施為。但綿竹守軍不可調動一人,哪怕你死在城門外,這守軍不能動。”
見李封神色肅重,黑熊笑著說:“也不必這樣緊張,我返回後,蜀人勢必煽動盜匪,想要迫使你調動綿竹守軍。隻要守軍不動如山,你就安穩如山。打仗、剿匪是軍吏的差事,你安坐成都城即可。你死在城外,蜀中大姓還能推脫,若是城內……我會讓他們給你殉死,城內遇襲而死,屍首保全,好過城外太多。”
李封聽著連連點頭,尤其是後麵一句話被他牢牢記在心裡。
殉死什麼的不重要,關鍵是要保證自己的屍首完整。
帶著這種奇怪思維,李封鄭重起誓:“君上安心,臣寧死不調綿竹一兵一卒;就是死,也會死在州府內。”
這已經算是雙保險了,綿竹守軍完整,儲糧充足的情況下,益州人就不敢撕破臉。
這種情況下李封終日待在城內,甚至宅在州府內給人看病、研究藥材,更是讓激進派無法動手。
李封怎麼也能算是關中太平道內僅次於郭泰的人,但黑熊還是擔心這家夥被益州人給賣掉。
臨彆之際,送李封到城樓樓道處,問:“卿就職益州,所為何事?”
“回稟君上,首在穩定局麵,為關中輸運蜀錦、布帛、金銀銅鐵鉛;次是改造天師道,再次是遏製大姓,爭取織工、鐵匠與礦徒。”
“還有第四點,保住有用之身。”
黑熊取出今年的壽桃給對方:“西南多瘴癘,吃了這桃,三年後回關中。”
“謝君上!”
李封立刻察覺這顆桃子的不同,接過後當即就吃。
見桃核被黑熊回收,更是感覺這桃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