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高傲的詹姆·蘭尼斯特見到阿提斯挑翻巴利斯坦的這一幕也緊緊鎖住他的眉頭,震驚之色溢於言表。勞勃國王率先起身鼓掌,拉著禦前首相的手在那兒歡呼起來。父親欣慰地看著阿提斯,另一隻手被勞勃機械地甩著,眾人似乎早已習慣了國王缺少禮儀威嚴的舉動,不斷地為勝利者歡呼。
巴利斯坦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的侍從連忙前去攙扶。他雙手摘下頭盔,昂起頭看向迎著眾人讚譽與歡呼的阿提斯。
“你長大了,技術更嫻熟了。”,巴利斯坦平靜地接受侍從用濕毛巾擦臉,他笑著對阿提斯說。
阿提斯翻身下馬,禮貌地回應:“隻是運氣,巴利斯坦爵士。”
巴利斯坦無奈地搖搖頭,“不必如此,阿提斯。”,他轉過身,一言不發,侍從在身後跟著,懷中白盔長劍一抖一抖,匍匐在地的戰馬振作身子,踉蹌站起,自覺地接受侍從的牽繩。兩人一馬在眾人的歡呼聲下場,追逐落幕的影子。
勝者返回了場下,安蓋麻利地遞來一杯涼水,阿提斯沒有拒絕,一口飲儘。他要趕忙前往看台,下一場是威瑪的比賽。
稍微歇息片刻,威瑪縱馬上場,當他看到對手時麵容顯而易見地愣了一下。龐大的身軀架在馬背上,巨盔遮住半張臉,露出可怖的,似乎盯著死人般的一雙眼睛。
“魔山。”阿提斯心提到了嗓子眼。以往隻是聽過其惡名,今日見到簡直非人。
裁判並不慌張,反而鼓動著群眾,“來自克裡岡堡的格雷果·克裡岡爵士!”,他雙手向看台下圍觀的百姓張開,尖銳的聲音令人生厭。
“乾死那個矮個子!”“大家都賭你贏,魔山!”,圍觀的百姓有不少將金龍押注在魔山身上,立刻用言語向威瑪施壓。
威瑪沉穩地接過長槍,麵罩護好麵龐,盾牌綁緊,長槍微揚,壓低身子,馬匹也逐漸止住聲息。魔山胯下的馬踉踉蹌蹌,過於龐大的體型未必對長槍比武的成敗有影響,他不滿地壓住身下的馬,歪歪扭扭走上前去。
“長槍比武!開始!”裁判旗子猛然一揮。
威瑪穩住馬匹,選擇了自己最為熟悉的緩慢提速。
魔山顯然沒有這個習慣,他猛地把馬一揪,馬匹吃疼,頓時撒腿前進。
體型的巨大差異讓阿提斯全神貫注,兩槍相對時他眉頭微蹙,見威瑪仍在馬上才微鬆一口氣。
威瑪側身躲開了魔山勢如破竹般氣勢的長槍,自己提槍一擊也撲了個空,急忙易邊轉過馬頭,縱馬再戰。
魔山轉身顯然慢得多,他大手揪住鬢毛,馬兒長鳴一聲,勉強轉身,此時威瑪已然殺到,盾牌立於身前,長槍再次望魔山轉身時盾牌移動時漏出的縫隙紮入。
魔山硬生生吃了一擊,威瑪的長槍瞬間破碎,可魔山似乎經驗很足,在長槍紮入那一刻向後提前一仰,威瑪的重擊效果頓時減半。
魔山不屑地輕笑一聲,盾牌一掄,威瑪緊緊護住頭部,使盾擋住這一擊,急忙想轉馬讓出空間,回身去拿長槍。
對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長槍甩向威瑪的頭盔,瞬息之間,威瑪側身夾住馬身,將自己掛在了戰馬的側部,長槍隻是微微掃到頭盔,對於威瑪而言並無大礙。
場麵上頓時一陣驚呼,勞勃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比武,派席爾大學士難得來一趟,拿著濕毛巾擦起額前的汗珠。
威瑪靈巧的身子頓時顯現了優勢,他晃過魔山,準確無誤拿到侍從的長槍,轉身定住,大口喘氣,但他沒有因劫後餘生而猶豫片刻,再次縱馬。他心裡非常清楚,麵對這種體型的敵人,隻能借助馬匹的衝擊力拿到一定的贏麵。
魔山並沒有多想什麼,戰馬遲鈍地邁開馬蹄,威瑪再次與他僅有一槍之距。
全場並無驚呼,屏住呼吸望著這一刻,威瑪盾牌脫手,整個人騰空摔下。魔山後仰地似乎有些過分,胯下戰馬繼續提速,不斷甩動身子,想把魔山甩下去,魔山半空失去了依仗,在威瑪摔地之後也恰好落地。
威瑪似乎以為自己已經輸掉比武,躺在地上沒有起身。
魔山怒罵著,侍從連忙遞上巨劍,他抽出長劍,大步跨來。
“威瑪!站起來!”,阿提斯起身直接大喊,威瑪的兩個哥哥羅拔與安達同樣起身,緊張地看著場上。
“步戰!”裁判似乎故意慢了半拍。
威瑪這才反應過來,踉蹌起身,而巨劍已然劈下。
他翻身躲過,侍從急忙把長劍丟向威瑪,威瑪穩穩接住,翻身躍起,長劍劈砍向巨劍,“砰!”,魔山的力量有如悍象壓身,威瑪根本抵不過一擊,再加上是倉促應對,再次被擊飛很遠,但令人驚訝的是,他依然緊緊握著劍。
魔山大步抵來。
巨劍的黑影再次漫過威瑪的身軀,威瑪靈巧躲過,長劍橫劈,卻被魔山巨劍擋住,魔山憑借力量猛然前磕,威瑪下盤再次踉蹌,魔山巨劍由下而上猛地一砍。
威瑪摔倒在地,手上長劍脫落。
巨劍接踵而至。
“嗖!~”箭聲從看台響至。
巨大的箭矢精準擊中了魔山的劍身,使他動作沒穩住,威瑪急忙脫身,“我認輸!”,他大喊。
全場歡呼聲淹沒,多是賭徒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