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赫倫堡的約定(1 / 2)

赫倫堡上的塔樓,河安夫人獨自站在塔樓的窗口,整齊梳理過的白發在午後的刺眼陽光下很是鮮亮,歲月在這位孤獨老人臉上刻下狠心的痕跡

在赫倫堡少有的仆人看來,河安夫人總是這麼沉靜地坐在門前或城樓上,盯著神眼湖上方氤氳的白霧,沒人知道她在看什麼,也許是在尋找時不時顯露的湖心島,也就是傳說中森林之子與先民簽訂盟誓的千麵嶼。

“諸神奪取了她的笑容,詛咒奪取了她的家人。”,赫倫堡治下的河間地居民如此傳言,儘管河安夫人從不親自治理領地,總是讓城堡內的學士與總管商議決定,有產騎士也很少搭理這位河安夫人,不過倒是有不少小貴族或者騎士曾有上門提親的想法,但赫倫堡詛咒的傳說總讓他們望而卻步。

而此時河安夫人沒有在城堡的南側駐足遠望有著碧綠色蕩漾水波的神眼湖,而是心裡回想著當初君臨首相病重消息傳來之前獨自造訪的流浪騎士。

河安夫人客氣地招待這位年輕的流浪騎士,她不願拒絕每一個造訪赫倫堡的騎士,據說婚禮時拒絕造訪的騎士會帶來厄運,而河安夫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不願遭受更多的厄運,即便不是婚禮,她也對每一個訪客施加以賓客禮節。

待到這位流浪騎士吃飽喝足,卻要求河安夫人屏退所有的仆人。

這個無禮的要求河安夫人自然不會答應,直到流浪騎士悄悄露出布甲內側的家族徽章。

新月獵鷹,艾林家族。河安夫人望著這位流浪騎士的臉龐,估算著年齡,屏退了所有仆人。向騎士施加禮節,“我沒想到是首相的繼承人到訪,實在是招待不周。”

但這位年輕強勢的繼承人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對自己的家族提出簽訂一個協議,一如千麵嶼先民與森林之子的和平盟誓一般。

“實不相瞞,局勢並不好,河安夫人,我猜測戰爭快到了。”,首相繼承人的聲音平靜但隱含的信息龐大。

河安夫人見慣了厄運,嘗遍了悲傷,她也平靜地問:“與誰的戰爭......”,作為貴族女子,她所接受的貴族女眷教育僅僅是幫助丈夫籠絡轄內其他貴族以及他們的夫人、女眷,至於更宏大的七國局勢她就並不理解,曾逢幾時,她可以向丈夫河安伯爵尋求幫助,但現在,家族僅有她一人。

首相繼承人搖了搖頭,他沒有告訴自己與誰作戰,隻是告知自己,一旦戰端開啟,河間地首當其衝,赫倫堡更是重中之重。

他說的對,即便不通政治軍事,河安夫人自己也清楚赫倫堡的地位所在,占領了赫倫堡,就幾乎可以把控了三叉戟河至黑水河通往王領以及君臨的道路,更何況赫倫堡城牆堅固龐大,在沒有龍的時代,幾乎沒有軍隊能正麵突破赫倫堡的城牆。

前提是,河安夫人悲哀地想,前提是有足夠的守軍。

河安夫人環顧四周,效忠家族的有產騎士絕不會摻合戰爭,也少有響應自己一個老女人的征召,即便全部征召過來,也不會超過五十個騎士,這些年自己的經營太過差勁,許多有產騎士都效忠了周邊的領主,不再向河安家族宣誓效忠。

河安夫人發現自己孤立無援,孤獨的老女人,孤獨的家族,孤獨的城堡......

繼承人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他要求河安夫人在穀地軍隊到達赫倫堡時允許他們進城駐紮,安放補給,並承諾一定保護河安家族,並尊重河安夫人對於赫倫堡繼承人的選擇,絕不侵犯河安家族的權利。

河安夫人看著他的眼睛,裡麵透露著野望,她清楚如果不答應對方的請求,穀地軍隊一定會采取武力的方式進城。

她與首相繼承人在主廳發誓,並簽訂了協議,按下了手印。

誓言,深受赫倫堡所謂詛咒之害的河安夫人最會遵守誓言,她無奈地想,這位穀地繼承人恐怕掌握了她的情報。

離彆時,河安夫人被要求保守契約的隱秘,不要泄漏。河安夫人點頭答應,她根本無法拒絕穀地繼承人的要求。不過她也很奇怪,奔流城與鷹巢城是姻親關係,河安家族是奔流城的封臣,沒有理由拒絕開啟城門。

赫倫堡不久就收到了首相病重身死的消息,河安夫人一開始甚至懷疑是繼承人阿提斯·艾林謀害了首相,不過仔細想想就推翻了這一想法,首相年事已高,不久可能就傳位於阿提斯,而且與阿提斯·艾林的關係一直很好,老來得子的首相對他的教育格外重視,從軍事到禮儀,從政治到外交,可謂用心良苦。阿提斯根本沒有理由加害首相,這是維斯特洛大陸所有接受貴族教育的人的一種常識。

河安夫人不相信阿提斯會這麼做,並自嘲剛剛這種不通政治的幼稚想法,再結合他對於戰爭的推測,恐怕首相之死存在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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