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斯扭頭看去,蛇木城林德利家族的一個頗為活躍的騎士,也是穀地此次為數不多參加首相比武大會的騎士之一。
“萊蒙爵士。”阿提斯說。
萊蒙·林德利向他行了個禮,“奔流城的指控在君臨已經人人皆知了!”,他憤慨地抖動著臂鎧,“我們都在符石城接受過您的檢閱,在您平定長弓廳叛亂,剿滅深入艾林穀的高山氏族回來之後,這件事事關公爵你的榮譽和整個穀地的榮譽,必須讓徒利家接受懲罰!”
“烤鱒魚!”萊蒙爵士身後憤慨的峽穀騎士紛紛喊道。
阿提斯平靜地看向激動憤慨的騎士們,紅堡果然沒有秘密......
“泰溫·蘭尼斯特大人已經率領軍隊要替我們懲治奔流城,我們應該向鐵王座勞勃國王申訴,加入這場戰爭,跨過三叉戟河,狠狠用穀地騎兵的鐵蹄蹂躪河間地的田野!”米歇爾·雷德佛自從結束了比武大會,被“百花騎士”洛拉斯·提利爾擊敗後便常來艾林家族的宅院,向自己和羅伊斯家族示好,在聽說自己的封君被侮辱後也趕來了這裡,對阿提斯說。
“沒錯!他們徒利家是鱒魚,阿提斯公爵您是獵鷹!穀地雄鷹叼走鱒魚,七神如此安排,我們懲罰徒利家天經地義!”萊蒙爵士添油加醋地說,把七神搬了出來。
阿提斯看著圍過來的穀地騎士,來自各個城堡的貴族騎士,甚至他們的侍從也同樣出自穀地的大貴族,相信用不了多久,君臨的這一指控恐怕七國皆知,穀地年輕氣盛,想要建功立業成為模範騎士的貴族少爺不在少數,尚武的氛圍在穀地十分濃厚,無論是常年與高山氏族的直接對抗,還是由於山穀的崎嶇地形而模糊不清的領地邊界劃分引起的邊界摩擦都不斷曆練著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甚至包括穀地的一般居民,七神的堅定信仰在這裡紮根,成為騎士幾乎是每一個初有認知的男孩的夢想,甚至在曆史神話裡還出現過罕見的女騎士,但這隻存在於神話之中,人們以女騎士稱呼,但她們是否接受過正規流程的騎士冊封實際上猶未可知。
因而,穀地持有這種以牙還牙看法的人恐怕並非少數,甚至是一種主流,阿提斯不得不慎重麵對這種聲音。
“徒利家必須要受到懲罰,”阿提斯說,這引來騎士的一陣歡呼,“但是,”他停頓了一下,“與我們穀地有著深厚友誼的霍斯特公爵此時臥病在床,這一指控恐怕是由他的繼承人艾德慕·徒利一手造就。”萊蒙爵士以及他身後的騎士紛紛皺著眉頭,他們隻想著要教訓徒利家,並沒有細化到人的身上。
“這種子虛烏有的指控雖說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但我一定上表鐵王座,無論是直接帶兵嚴懲河間地,還是其他的措施,勞勃國王是我父親的養子,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判決。”阿提斯對穀地騎士們說。
萊蒙爵士皺著眉頭,他並不確定這是不是很好的對策,但出兵前通知鐵王座倒也是合法的渠道。
“徒利家尚且知道汙蔑要到鐵王座這邊,何況我們穀地,如若行為不合法,七神能夠同意騎士們的做法嗎?”阿提斯說,他拍了拍為首萊蒙爵士的胸甲。
“七神見證,”羅拔把手放在胸前,“王國律法是七神之律令,我們必須遵守。”
“沒錯。”威瑪看著阿提斯和羅拔這樣表態,果斷選擇應和,“我們可不像是徒利家的無恥之徒。”
眾騎士或遺憾地搖頭,或沉靜地默念“以戰士之名”,或一言不發。
阿提斯知道這並不能說服麾下驕傲的峽穀騎士,但是他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告訴騎士們稍安勿躁,然後便讓羅拔在宅院擺出宴席,好好招待這些忠於艾林家族,忠於穀地的騎士。
......
“恐怕王國財政......”瓦裡斯悲觀地說,此時布拉佛斯鐵金庫的使者已經離開了王座廳,他接收到的任務是遊曆拜訪七大王國所有的港口,記錄並考察,鐵金庫的團隊還兼帶了布拉佛斯經濟考察的任務,他們已經率眾在君臨港拜訪。
“唉,原先這時候都是小指頭......咳咳,恕我直言,我們必須承認罪人培提爾的經濟才能,恐怕七大王國難出其右啊。”派席爾搖搖頭,遺憾地說。
艾德揉著太陽穴,“任何人都不能觸犯王國法律,即便是財政大臣,再有能力也不行,這等陰謀家不配在維斯特洛生活。”他皺著眉頭,嚴肅地說。
派席爾擺正姿態,“我想,既然鐵金庫要求鐵王座立刻任命一個稱職的財政大臣......”他看了一眼艾德。
“但說無妨。”艾德表示。
“稱職的財政大臣,七國最富有的城堡,我想是凱岩城。”派席爾又一次看了一眼艾德。
“泰溫大人的確是個好人選,”瓦裡斯附和道,“就財政大臣這個職位而言。”
艾德皺著眉頭,問:“王國是不是還虧欠泰溫,虧欠蘭尼斯特幾十萬金龍?”
“三百萬。”派席爾無情地說。
艾德兩手護著頭顱,“七層地獄啊!”
“但是我怕......”瓦裡斯微笑地看著派席爾,“泰溫大人七國沒有比他更富有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財政大臣一職,”他轉向艾德,“可如今西境與河間地可是大軍對壘呢,這麼做是不是意味著鐵王座表態支持西境了呢?這事得和勞勃國王商議吧。”
派席爾搖搖頭,“這是無需鐵王座表態什麼,泰溫大人疼愛的幼子提利昂可還關在奔流城,這次大軍對壘泰溫大人完全占理,根本毋需多言。”
“疼愛?”瓦裡斯笑了笑,“那可是,父子情深嘛。”
派席爾眯著眼,正想要回答,可被艾德止住。
“不多說了,”艾德揮手說道,“財政大臣這事先放在這,調和西境與河間地矛盾是現在的重中之重,財政大臣的人選我和勞勃討論決定,今天先到這裡。”
派席爾和瓦裡斯聽後,紛紛起身告退。
等他們走後,艾德在王座廳長長地歎出一口氣,最近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無論是徒利家那個秘密指控,還是鐵金庫的施壓,包括西境與河間地的對峙,都讓他無比頭疼,他一直在想,如若是瓊恩·艾林來處理這些事情,他會怎麼應對。
艾德再次想念臨冬城的城堡,北境的無邊曠野,以及即將入冬時的皚皚飛雪,還有冒出頭的地底蟲鼠他現在都覺得非常可愛。
他環望王座廳的四壁,這裡沒有魚梁木,舊神不在這裡......
艾德站起身,他想在做出下一步行動時用清水擦拭史塔克家族的瓦雷利亞鋼劍“寒冰”,在臨冬城,溪流的汩汩遊動發出的聲響令自己沉浸於空靈的思考中,樹林的環繞讓他能夠傾聽舊神的聲音,腳下千年的泥土讓他能夠受到沉睡地底的先祖的指引。
而在這裡,這裡隻有不斷冒出的麻煩事,和事事講究勢力所屬的不純粹,禦前重臣裡他原本寄予信任的小指頭是個陰謀家,派席爾昏昏沉沉,似乎總在為蘭尼斯特家說話,瓦裡斯這個太監雖說自己完全不信任,可不得不承認他在做決定時一直需要情報大臣的指導。
這裡,唯有回到首相塔,看見往常一樣臟兮兮的艾莉亞能讓他回憶起臨冬城的片刻,而珊莎卻仿佛黏在王後身邊一樣,老天!
他再次重重歎息,自己的妻子還在奔流城,沒有聽從自己的指令回到臨冬城召集封臣,加強卡林灣的防守......
“該死!”艾德又想到自己的國王勞勃不知道又在那個妓院或者酒館逍遙便更加苦惱氣憤,麻煩事一個接著一個,可是這些都不是奔狼能夠處理的。
艾德站起身,離開了王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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