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在紅叉河間穿梭,魚叉“撲通”一聲入水,血腥混雜著魚腥,味道湧到霍爾·河文鼻息裡,他早已習慣了這些味道,根本沒有在意,隻是一臉欣喜地看著魚叉上撲騰掙紮的鱒魚。圓滾的眼睛瞪得極大,每個生物不會或缺的求生欲望促使著它不斷扭動著身軀,試圖逃離魚叉。
圓框模樣的木籃是鱒魚最後的歸宿,霍爾滿意地看了看木籃裡隻剩一點生息的鱒魚,得意地吹吹口哨,今天看來又是一個大豐收。
他還很小的時候曾經幸運地參加了自家領地貴族的宴會,他那時候被母親掛在裝魚的木框裡,露個頭好奇地看向周圍奢華的一切。
來來往往的人群並不如他在小鎮看到的絡繹不絕的人群那麼多,但似乎要比小鎮上的人更加匆忙,沒有玩伴玩水,沒有女孩靜靜看著她的父親打漁,沒有隔壁鄰居家小孩在那秀自己石頭水上漂的功夫。
但是有滿身麵粉的廚房師傅,頂著餐盤在宴會廳裡到處穿行的廚娘,偷偷瞅著自己的貴族女兒,霍爾隻覺得她好奇的眼眸顯得蠢蠢的,沒見過漁家的兒子嗎?
“私生子?河文?”貴族女兒的話無比刺耳。
霍爾當然明白這些詞語的意思,自己沒有父親。不過母親總對自己說,他就是領地貴族的兒子,隻不過並非合法所生。
母親常常晚上化妝出門,黎明才回來。白天還請鎮上打漁的師傅教小時候的自己如何將魚叉對準水麵,如何一擊即中河裡狡猾遊走的魚兒。
“魚兒很狡猾,你得比它更狡猾。”打漁的師傅說道。
霍爾·河文學得非常好,他很快就掌握了打漁的全部技巧,打漁的師傅自那以後就再也不帶霍爾在紅叉河上劃船逮魚,而是花了一半的家當給霍爾置辦了一個打漁的行頭,一艘小船,魚叉,漁網......
打漁的師傅每每看到自己的母親總會凝望很久,然後微笑地摸摸霍爾的頭,“你母親很不容易。”
霍爾總是懵懂地點點頭,他大概猜出一直教自己打漁的師傅對母親的情愫並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霍爾收起灑入河水的漁網,活魚蹦跳在漁網上,“大豐收咯!”霍爾對著水麵大聲吆喝,今天的天氣比昨日冷得多,母親並不打算去晚上她工作的地方,而是選擇待在家裡休息。“霍爾,”母親在床上似乎有氣無力,“去打打漁吧,今晚能吃點魚肉挺好的。”
霍爾滿口答應,他很高興晚上夜幕降臨時母親可以陪自己一起,所以他儘可能把船劃得夠遠,甚至都接近另一個村莊的打漁點,這對於漁莊而言算是違反禁忌的行徑,紅叉河沿岸的村莊市鎮劃分的打漁處都有著雖不算嚴格,但總歸是規定好了的安排。
霍爾遵守著這些規定,他劃船向了河流深處,那裡竄出的大魚不少,但似乎各個村莊心照不宣地沒有去捕魚,算是給各自留有一定的空間。
“呼~!”霍爾長籲一口氣,他準備回去了。
蝴蝶在遠處的樹梢上飛舞,霍爾沒見過長在那麼高樹上的一枝獨秀的花兒,鮮紅得就好像要滴透一般。小鹿突然從草叢裡竄出,霍爾曾經遠遠地和小鎮上的獵人看到過這種精靈般的生物,他沒有繼續跟著獵人,因為他十分清楚獵人會怎麼處理那隻小鹿,這令他不忍直視。
不知道為何,看見魚兒被魚叉刺中,一開始他內心都沒有什麼波瀾,但是卻不忍看到這些陸地上跳躍的生物落到那種境地。
霍爾入迷地看著,小船悄悄從河麵往回劃。
四五支箭殘酷地奪去他的想象,小鹿頓時陷入一陣血泊。
霍爾嚇得趕緊蹲下,遠處傳來了聲音。
“這頭小花鹿跑得夠遠。”
“我沿著河追到這裡,沿途還遇到幾個礙事的獵人。”
“等燒完這個村子,大概就可以回去吃鹿肉咯。”
“那是必須的。”
三五個人談話的雜語在岸邊傳來,待他們靠近小鹿時,霍爾看清了他們的樣子。
他們穿著統一的布甲,弓箭彆在肩部,每個人胯間都掛著一把鋼劍,五個人裡麵隻有兩個人戴著頭盔,嘴裡操著一口不屬於本地的維斯特洛通用語口音,霍爾好奇地看向他們。
“瞧,那裡有個打漁的小夥子。”其中一個人發現了他,衝他招手,“嘿!你家住在哪裡,能告訴我們嗎?”
霍爾指了指河流的方向,“沿著河走就行,”他好奇地大喊,“你們是騎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