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彆輕輕嗯了一聲。
葉白鵝身體力行地展現了他作為宮千重損友的特質:“要我啄醒他,讓他知道你在哭嗎?”
莊彆連忙道:“噓,不要吵醒他,也請不要告訴他。”
葉白鵝砸吧砸吧鵝子嘴:“那就告訴我你的願望吧?不說我就吵醒重巫。”
莊彆:“…………”
莊彆好脾氣地問葉小白:“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呢?”
葉小白:“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和因果,家裡人說,這兩樣是最坑的,很容易坑得自己神魂消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莊彆沉默了一會才說:“這樣啊,那你就幫我一個忙吧。”
葉小白扇了扇翅膀,眼睛一亮:“你說。”
莊彆低頭看著膝上的鬆鼠,他看了很久很久,最終才道:“能一直陪著小重嗎?”
葉小白一愣。
莊彆的聲音很溫柔,他伸手輕輕撫摸著鬆鼠那毛茸茸的大尾巴,甚至還在笑:“他其實是個孤單的人,孤單到不允許自己相信他人。”
“這樣……太寂寞了。”
葉小白想了想:“你讓我陪著?為什麼你自己不陪?”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啊,莊彆長出一口氣,他加了個前置條件:“那就等我無法陪著他的時候,請你多多照顧他一下吧?”
葉小白聽後點了點鵝腦袋,表示同意了。
然後葉小白將腦袋塞到翅膀底下,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他看上去似乎睡著了,實際上卻在不走心地想,這多簡單啊,隻要讓莊彆和重巫簽個生死契約或者姻緣契約,氣運相連,同生共死,莊彆要是死了重巫也完蛋,那不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嗎?
哎呀自己真是機智,就這麼乾了。
莊彆並不知道葉小白的想法,他放鬆身體,一邊摸著鬆鼠的毛一邊想,等宮千重脫離了鬆鼠外形,回到現世,恐怕就是分彆的時候吧?
自己要去尋找本體,而宮千重會將更多時間放在大荒。
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嗎?他還可以鑽到男孩的衣服兜裡貼在手機殼上刷論壇嗎?
莊彆越想越難過,哎,鼻尖又開始發澀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麵傳來戰士的呼聲,隨即一根巨木重重落下,密的聲音傳來:“很好!這根鬆樹的木齡挺好,就用它做房梁了!”
宮鬆鼠似乎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身體,抖了抖毛,然後就被葉小白的鵝嘴戳了一下。
宮千重立刻清醒了:“葉小白?你不是鵝腦袋了?”
葉小白:“不,我還是鵝,你應該說我不是鵝腦子了。”
宮千重歪頭,他猛地一跳,從莊彆懷裡跳到了葉小白的背上,莊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去抱住宮鬆鼠。
不過他的手指在即將碰觸到宮鬆鼠的瞬間,又瑟縮了一下收了回去。
等宮鬆鼠回頭看莊彆時,莊彆已經恢複了平和的笑容,他說:“好像是房子的材料回來了,小重要去看看嘛?”
因為角度的關係,宮千重沒看到,倒是葉小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眨了眨豆眼,沒說話。
宮鬆鼠歪頭:“是密的緣故嗎?你也沒必要……”說話說一半:“算了,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和葉小白出去看看。”
葉小白馱著宮鬆鼠離開密的房子,剛出門,宮千重就湊到大白鵝的脖子邊:“你怎麼醒的?”
葉小白嘎嘎了兩聲:“不,我是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宮千重:“是莊彆嗎?他和你說了什麼?”
葉小白跑了兩步停下來了,他說:“等會再說,npc聽到就不好了。”
畢竟四周都是來回走動幫忙的部落戰士。
宮千重自言自語:“他果然對你說了一些事情嗎?”
葉小白想了想:“你們倆啥關係?”
宮千重耷拉著腦袋,最終說:“我不知道。”
葉小白:???
宮千重:“但我知道一件事,我不想到手的鴨子飛走。”
葉小白抖了抖翅膀,他漫不經心地說:“你直接告訴他不就好了?省的他抱著你哭唧唧。”
宮千重詫異地說:“莊彆哭了?”
印象裡,莊彆是個非常溫柔的人,溫柔到即便自己受到傷害,也要先問對方一句疼不疼。
能讓莊彆忘卻與生俱來的溫柔,直接哭了出來,那將是多龐大絕望的悲傷?
葉小白嘎了一聲:“好像自己要去死一樣,既然他都是你的鴨子了,好歹盯緊一點啊。”
宮千重若有所思:“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