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先前同宋無忌那廝一起暗算於我,如今又要叛門而出,留著也是禍害,正該殺之!”
李承道朝下方掃了一眼,見那主謀宋無忌站得靠後些,心中直道可惜。
他方才還裝作謙恭有禮,主動後退的模樣,不料下一刻就暴起殺人。
翻臉之快,下手之狠,時機把握之準,縱使歐陽鶴也反應不及。
“噗通!噗通!”幾具無頭屍身倒在歐陽鶴前方,腔子裡流出暗紅的血液,在甲板上蔓延開來。
剩下的二十幾個道士腳步一停,抬頭看了李承道幾眼,沒有一人再敢向前。
歐陽鶴被氣得麵皮通紅,頜下胡須一陣亂抖,伸手一抓,劍光將幾顆雷珠徹底斬滅。
宋無忌然後突然從眾人身後走出來,朝歐陽鶴躬身道:“此人膽敢殺我太白劍派弟子!師叔正可將他斬殺!”
遠處高空中,玄機子和沈墨正鬥得激烈,龍吟聲越來越響,漸漸壓過了劍鳴。
歐陽鶴表情變換幾次,突然又朝李承道笑了起來:“你既然殺了他們,我今將你拿下,想來你也無話可說。”
李承道按劍站在房頂,寬袍大袖在風中招展:“歐陽道兄自上船後目光就落在我身上,顯然早打算將我捉去,現在又何必找借口遮掩?”
歐陽鶴聽了這話,目光中的欣賞之色更盛,忍不住笑道:“好小子!膽大心細,出手果敢,此等心性正該是我派中人,何必入北辰道宗受那些世家壓迫?”
李承道將手中長劍挽個劍花:“我若此時改換門庭,豈非連地上那些死人也不如了?”
“此言有理,隻是今日卻由不得你了!”歐陽鶴說著抬腳跨出一步,身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李承道麵前。
李承道剛欲後退,就見歐陽鶴並指如劍朝自己一點。
“嗖!”一道手指粗細的白光瞬間沒入李承道丹田之中。
歐陽鶴拍了拍手:“小友東拉西扯拖延時間,無非是等玄機道兄來救,真當我不知麼?”
李承道感覺全身冰冷,手腳僵硬,體內真氣運轉不靈,維持著提劍的姿勢無法動彈。
“隻得這一人,便算是不虛此行了!”歐陽鶴大笑幾聲,抓著李承道的衣襟跳下房頂,來到宋無忌等人麵前:
“你們既然有了決斷,日後便是我太白劍派弟子,這就隨我去吧!”
白色劍丸從眉心飛了出來,懸在空中輕輕一顫,化為一道兩丈來長的瑩白劍光。
歐陽鶴放開李承道,捏訣一指點出,劍光如蟒蛇似的一個盤繞,裹住眾人衝天而起,流星一般朝南方飛去。
如意飛舟靜靜地懸浮在虛空雲海之上,似一艘擱淺的樓船。
東方數裡之外的高空中,玄機子被洪水旋渦守護的嚴實,手中法訣連連變幻。
一條二十餘丈長的火龍正在往來衝殺,龍吟聲直欲震徹天地。
青色劍光繞著火龍飛快遊走,時而朝火龍身上劈砍,發出陣陣轟鳴。
沈墨身處劍光之中,感應到歐陽鶴離去後,緊繃的心弦才放緩了幾分:
“師弟修為尚淺,或許會被玄機子追上,我再拖延片刻後就以劍遁逃走。”
玄機子遙遙看了一眼那道瑩白劍光,暗喜道:“承道所謀之計成矣,不枉我和這廝糾纏到現在。”
隨後朝那青色劍光大喝:“老賊!你再糾纏不休,我可要下殺手了!”
“玄機道友!你若還有手段,大可放手施為!”
在沈墨看來,兩人鬥到現在都已經算是手段儘出了,玄機子修為雖比他強,但也不可能言說生死。
玄機子心中暗笑:“這兩個小人若是一直遊鬥,我或許還奈何不得,此時既已入甕,卻是無需再顧慮了。”
抬手將頂上蓮花冠輕輕一推,一道黑氣,一道紅氣從頂門飛了出來。
兩道氣流在空中一旋,混成了暗紅色的一股,然後瞬間膨脹開來,變成了一朵厚重的雲團。
玄機子麵色一沉,手結法印朝前一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