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三位姑娘姿容出眾,又是完璧之身,恭喜你們通過驗身,不過,你們能不能留在東宮,全憑主子的定奪。此刻殿下在宮中協助陛下處理朝政,你們先去沐浴更衣,晚膳時分帶你們拜見殿下。” 要見太子殿下了……另外兩位姑娘明顯興奮了起來。 三位嬤嬤每人領了一個下去。 服侍沈蔚蘭的嬤嬤姓李,上輩子亦是她伺候沈蔚蘭。 她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初時沈蔚蘭一直不肯信任她,後來才明白她的忠心。 李嬤嬤把沈蔚蘭領到旁邊的小院,院子裡已有人準備了香湯。 沐浴淨身過後,沈蔚蘭坐在妝台前。 鏡子裡的人影神清骨秀,柔情綽態,即使臉上半點脂粉都沒有,亦毫無瑕疵。 “姑娘臉色怎麼如此蒼白?”李嬤嬤問。 “乘船北上時,我有些水土不服,吃不下睡不著,到了岸上才好些。” “姑娘先喝口熱水,奴婢為你梳妝。” 沈蔚蘭的臉龐毫無瑕疵,隻是氣色略微差些,李嬤嬤替她抹了些胭脂,描了黛眉,算作妝成。 衣服是青綠宮裝,裙擺處和袖口繡了葡萄纏枝紋,比宮女們穿得素色宮裝略精致些。 她自行穿戴完畢,盯著鏡中的自己發了會兒呆,李嬤嬤呈了些小食進來。 折騰這麼久,早就餓了,坐下便吃起來。 片刻後要在太子跟前決定去留,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吃東西,李嬤嬤不禁對這位江南來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沈蔚蘭隻作不知,依舊慢悠悠地吃著東西。 都是她上輩子經曆過一次的,有什麼可緊張的。 隻是想到要見蕭重弈,心口稍稍有些發緊。 等到天色將晚,外頭終於有了聲音,說是太子殿下回來了。 李嬤嬤領著沈蔚蘭出門,一路走去,但見亭台池塘,假山樓閣,琪花瑤草。 見到舊景,沈蔚蘭想起許多往事,又將思緒強壓了下去。 太子寢宮外,另外兩個姑娘已經先一步等在那裡了。 一見沈蔚蘭,皆是微微一震。 平心而論,她們都是罕見的美人,不然不會被揚州知府挑中,然而沈蔚蘭翩然而至,她們又都咬碎銀牙、如臨大敵。 畢竟,她們十分清楚,她們固然美,但沈蔚蘭更美。 先前大家衣飾打扮還看不出來什麼,如今發型一樣、衣著一樣,站成一溜,一眼就看得出誰最出挑。 領頭的嬤嬤叮囑道:“琅嬅宮是太子殿下的寢宮,進去之後不要言語、不要亂看,若是行差踏錯壞了規矩,誰也保不住你們。記住了?” “記住了。” 嬤嬤們檢查了一番衣飾儀容,確認沒有差池了,才領著他們往琅嬅宮去。 琅嬅宮是東宮主殿,是蕭重弈日常起居之所。 不過,沈蔚蘭上輩子呆在琅嬅宮的時間不多,也就是冊封為太子妃之後,在琅嬅宮住了一個月。 再之後,她挪出琅嬅宮,將位置騰給了蕭重弈喜歡的女人。 一行人沉默地走到琅嬅宮外,守在宮外的內侍見她們到來,進去通傳。 沈蔚蘭抬起頭,望見琅嬅宮的黃磚碧瓦、玲瓏飛簷,心情終於有了起伏。 再忍半年,至多半年就好了。 沒多時內侍匆匆出來:“太子殿下正在用膳,且等著吧。” 等,隻能等。 又是等到腳酸的時候,內侍再度出來。 “進去吧,殿下沒問話,不許答話。” “是。” 這次嬤嬤們沒有再跟著,內侍領著三女緩步進入琅嬅宮。 沈蔚蘭低下頭,雙手交疊站在最後頭。 心,跳得極快。 琅嬅宮布置得奢侈華麗,宮中家具都是最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內裡並未焚香,隻聞著木料的天然香氣便十分舒心。 蕭重弈久居琅嬅宮中,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了些淡淡的木香。 沈蔚蘭一進琅嬅宮,撲麵而來便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清新的香氣,幾乎令沈蔚蘭窒息。 越靠近,腳步越發麻木。 她們走到宮殿正中,齊齊跪了下去。 “民女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冷淡得沒有溫度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沈蔚蘭心中一沉。 她不願意再見到蕭重弈,可老天作弄,讓她再入東宮。 她終歸忍不住抬眼,悄悄朝說話的方向看去。 蕭重弈剛用過晚膳,身上穿著鬆垮的明黃色常服,正懶懶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書。 他今年剛滿十九歲,立為太子剛滿一年,正是少年意氣、春風得意的時候。 前世發生了那麼多事,沈蔚蘭記憶中的他,是曆經變故後的他,倒是記不清初見時他是什麼模樣了。 眼前的蕭重弈眉目清寂,骨相清秀,身為儲君久居高位,養出了通身尊貴的氣度。 神情依舊高不可攀,卻並不是後來那樣叫人害怕的樣子。 “謝殿下恩典。”三女從地上起來,低著頭不敢說話。 “殿下,”旁邊的內侍恭敬道,“已經仔細查驗過了,都是家世清白的官眷女子,身體康健,沒有隱疾。” 蕭重弈輕輕“嗯”了一聲,依舊翻著手裡的書,未曾給她們半分目光。 沈蔚蘭覺得嘲諷。 蕭重弈眼中,隻有他的白月光,哪裡看得見旁的女子? 可笑她上輩子看不清他的心意,明明東宮仆從儘散,她已恢複自由之身,卻飛蛾撲火般地跟在他身邊,傻傻地在脂粉鋪子裡做小工養他。 最後當上太子妃,隻擔了個虛名,早早地枉死了。 “帶下去,看著安置吧。” 內侍長樂是蕭重弈的心腹,知道蕭重弈高冷矜持,不好女色,將這幾個女子收在東宮隻是為了順皇後娘娘的心意。 他恭敬說了聲“是”,轉向站在殿中的三個女子,“謝恩退下吧。” “民女叩謝殿下恩典。” 除了沈蔚蘭,其餘兩位姑娘明顯有些失落。 她們本來指望在拜見太子的第一次就能博得他的歡心,甚至當夜便可侍寢。但現在,太子連看都不肯看她們一眼,豈能不失落。 然而就在她們轉身的一刹那,蕭重弈合上手中的書,不經意地一抬眼,清寂的眉目不禁蹙了起來。 “站住。” 沈蔚蘭微微詫異,下意識回過頭,發現蕭重弈正深深看著自己。 蕭重弈怎麼在看她?上輩子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她記得,直到蕭重弈被廢除太子之位的那一天,她不顧一切跟隨在蕭重弈身邊的時候,蕭重弈才記住她的名字。 事情怎麼會不一樣了呢? “你叫什麼名字?”蕭重弈冷聲問。 () xs。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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