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身後的十幾名東廠番役,一起握住腰刀。
淩厲的殺氣彌漫開來,四周的氣溫,仿佛都在瞬間降至了冰點。
該死的閹狗,不講一點規矩……董其昌心頭突突一跳,趕忙解釋道:“雲真人、王公公,切莫誤會!”
“老夫也是聽小兒那麼一說,並不知道詳情。請二位請到屋內小坐,老夫這就讓人去查問一下是怎麼回事。”
雲逍不在意地笑了笑,舉步走進花廳。
王承恩緊隨其後,十幾個東廠番役站成兩列,守在花廳門口。
來到花廳坐定,董其昌命人看茶。
雲逍四處看了一眼。
就見花廳當中,牆壁上懸掛著名家字畫,博古架上也都是珍貴古玩,屋內的一應陳設、用具,極儘奢華。
雲逍在心裡尋思著,這老淫棍品性雖然低劣,一手字畫絕對不是蓋的,要不要設法讓他寫上個幾百幅?
下人很快奉上茶水。
董其昌飲了一口,放下茶杯,開口道:“老夫聽說,家裡那不成器的小兒與雲真人打賭。不知可有此事?”
雲逍大頭魚,“的確是有此事。”
董其昌朝旁邊侍立的二兒子董祖常喝道:“去把那混賬小子叫來!”
不多久,董祖京匆匆而來。
看到端坐在那裡的雲逍,董家四公子立即聯想到關於這道士的種種傳聞,情不自禁地一陣心驚肉跳。
不由得在心裡泛起了嘀咕:父親的計劃,真的能成?
董其昌厲聲喝道:“豎子,還不向雲真人賠禮!”
“在下有眼無珠,無禮衝撞真人,請真人海涵!”
董祖京拱手朝著雲逍深深一拜,神態極為誠懇。
這倒不是做戲,而是真心實意。
原因無他,董四公子真的是害怕啊!
董其昌又訓斥了幾句,然後笑眯眯看向雲逍,“讓雲真人見笑了。真人乃世外高道,想必不會跟小兒一般見識,不對將這賭局當真。”
雲逍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翹起二郎腿,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譏誚:“按照董老大人的意思,貧道若是不取消賭局,貧道那侄兒,就會被當做水匪押在董家了?”
董其昌笑笑不語。
“自從結識雲真人以來,咱家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威脅雲真人。”
“可這些人,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比如那晉商範家,又比如錢謙益之流。”
“董老大人,也打算試試?”
王承恩陰沉沉地一笑。
沒錯,這就是威脅,赤果果的那種!
雲逍擺擺手,“王廠督言過了,貧道是方外之人,與世無爭,晉商也好,錢謙益也罷,都是罪有應得,與貧道何乾?”
頓了頓,又道:“剛才董老大人說,董家四公子從太湖帶回來了幾名水匪?”
王承恩道:“是這麼說的。”
“窩藏水匪,這可是大罪!”
“要是讓水匪逃了,會為害鄉裡,那更是罪上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