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崇禎一聲冷笑。
“在朕的膳食中下毒,若不是雲逍子查出真相,朕此時已經病入膏肓。”
“這次,竟又換了個法子,若不是錦衣衛查知,你們逼宮之後,接下來就該逼朕退位,或是將朕幽禁起來,當做傀儡玩弄於股掌之間。”
“好一群忠心耿耿的臣子,好一幫為民請命的江南士子!”
崇禎的聲音,如同那寒冬的風。
眾人跪伏在地上,汗如泉湧,卻都感到遍體生寒,身體不受控製地陣陣顫栗。
那些不知道權力爭鬥險惡的士子們,幾乎都快被嚇尿了。
不就是到這裡出個風頭,鬨騰一下,撈取一點政治資本而已。
說好了隻要這麼一鬨,皇帝就會退讓的呢?
怎麼就變成了謀逆?
那是謀逆啊,是要滅九族的!
大臣們很快都反應過來。
崇禎雖然沒有拿出謀反的實錘,卻勝似實錘。
謀害天啟皇帝,又在崇禎膳食中下毒,都是西洋傳教士和東林黨人在幕後所為。
東林黨的大本營就在江南,與江南士紳實則同為一體。
這次江南士紳逼宮皇帝,暗中又與張溥這個重犯密謀。
還怎麼洗?
前來為江南士紳站台的官員,原本都是出於自身利益。
現在一腳踏進旋渦裡,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哪裡還敢繼續摻和下去?
很多人為了撇清自己,指著陳祖苞厲聲嗬斥。
“狼子野心,喪心病狂!”
“我抱著一腔熱血,為民請命,沒想到你竟是暗藏陰謀,我與你不共戴天!”
“臣奏請陛下,誅殺陳祖苞,嚴懲相關人等!”
……
陳祖苞的腦袋裡‘嗡嗡’作響。
真的是冤枉啊!
比竇娥都還要冤屈,六月飛雪!
陳祖苞是浙東海寧人,鬆江府的事情,本來與他無關。
可海寧也是屬於張國維治下。
雲逍已經向鬆江府士紳開刀,距離海寧還能還會遠嗎?
再加上如今的江南士紳,在朝中很難找到重臣來代言。
經過晉商、袁崇煥以及西洋傳教士等案之後,東林黨在朝中的大臣被殺的殺,抓的抓。
陳祖苞這個右副都禦史,已經是江南籍在朝中官位最高的了……當然要把受雲逍舉薦的溫體仁等人除外。
江南士紳也隻能將他推出來。
陳祖苞也不想啊!
然而他的出身,讓他彆無選擇,除非是想自絕於江南士紳。
再加上他想到這次的事情十拿九穩,一旦成了,將為自己贏得巨大的聲望,從此在江南一呼百應。
於是乎,陳祖苞也就成了彈劾雲逍的領銜之人。
而他的兒子陳之遴,也是個不安分的,一心想成為張溥第二。
找張溥商議,正是陳之遴的主意。
陳祖苞壓根兒都沒往謀逆這方麵去想。
加之如今的錦衣衛,隻是個擺設,進入詔獄密會張溥,根本不會有什麼風險。
於是陳祖苞就采納了陳之遴的建議。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啊!
陳之遴在詔獄中的一舉一動都被盯上了,還被皇帝拿來大做文章。
這坑爹的娃!
這下子算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洗都沒法洗。
這可是謀逆大罪,十惡不赦的首惡,是要被九族消消樂的啊!
不光是陳家,整個江南士紳都要受到遭到一次大清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