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不凡沒想到徐福會在此時動手,連驚呼聲都沒來得及出口,便癱倒在地。像他這種從不打熬筋骨皮肉的術修,在徐福眼裡比尋常人強不了多少,隨手一擊就足以讓他不省人事。
“師尊!師尊你怎麼了?”徐福一把扶著龔不凡高聲叫道。
那四人聞聲忙圍上前來一看究竟,其中一人蹲下給龔不凡把脈,其他幾人忙問徐福怎麼回事。
“師尊前幾日修煉功法時有些貪功冒進,行岔了氣,險些走火入魔,這幾日便時常如此。”徐福沉聲說道,麵上看著十分痛心。
“這位師弟看著麵生啊!”東山作為四人中的老大,看上去與龔不凡年紀相仿,不過他身材修長,還有一縷長髯垂在胸口,相比較龔不凡的肥頭大耳,他看上去倒是更像是個修道之士。
“我是師尊新收的弟子,上山時日不長,還不曾一一拜會眾位師兄。”徐福低聲答道。
“七師叔並無大礙。”把脈的東海鬆開龔不凡的手腕,朝其他三人說道。
“師弟居然能拜在七師叔門下,當真是前途無量啊!”東湖和東河拍著徐福的肩膀,笑道。
“承蒙師尊……”
話說到一半,徐福隻覺得肩頭一緊,隨後兩股靈力如同兩根長針,刺入自己體內,牢牢地釘在經絡上。
“這是做什麼?兩位師兄想考較功力也等師尊醒了再說啊!”
徐福一副慌張不解的模樣。
“說,你是什麼人?來九霞山什麼目的?”東山厲聲問道。
“我是封靈派的弟子,能有什麼目的?”徐福辯解道。
“封靈派弟子?滿口胡言!”東山冷冷地盯著徐福,冷哼道:“封靈派弟子誰人不知七師叔修煉最為隨性,你居然說他貪功冒進?而且,七師叔早就有言在先,此生絕不收徒,哪來你這麼個弟子?”
“倒黴!”
徐福心中暗罵一句,沒想到這胖子居然是這麼個憊懶貨。
若是尋常高手,東河和東湖的這招“雙拍岸”定然能封住其上半身的靈力,隻可惜碰上身懷混沌心法的徐福。
徐福混沌心法急轉,瞬間便將封鎖自己的那兩道外來靈力納入丹田,化為己用,一招“靠山倒”猛地撞向身後二人。
那二人自然想不到徐福不但瞬間掙脫封靈術,還有如此餘力,一時躲閃不及,一齊中招,重重地摔出兩丈之外,難以起身。
東山見狀也是一驚,不過來不及細想,先一掌朝徐福的胸前拍去。
徐福出手反擊,一拳將東山擊退。
東山的修為雖然不及徐福,但經驗老道,卸去徐福這一拳的力道後便知道徐福不可力敵,於是便采取纏鬥的路數,一味的閃避、卸力,不與徐福硬拚。
徐福數次出手,皆是徒勞無功,又擔心引來更多封靈派門人,一時間有些急躁。
這幾招的工夫,東海已經檢查了東湖和東河的傷勢,見二人沒有大礙這才起身加入二人的對戰。
東山的閃避步法和卸力手段都十分高明,徐福明明修為要比他高出許多,但卻久攻不下,眼見對方還有幫手,再拖下去恐怕引來更多人,當下將靈力運轉至雙手。
“烈風刀!”
徐福雙手一揮,兩道無形的風刀掠起數片枯葉,一刀劈向東山,另一刀則劈向擋在兩位師兄麵前的東海。
東山自然能躲過風刀,但東海卻沒躲開,倒不是他身法慢,而是他一旦閃過,這風刀很可能劈傷身後的兩位師兄。無奈之下,隻能硬生生扛下來。
就在風刀劈在東海的身上的一瞬間,隻見東海身上閃起一道青光,隨即這風刀便消散無形。
“法衣?”
徐福一看若無其事滿臉戒備的東海,他那一身看上去有些老舊的道袍定然不是凡品,不過徐福倒也沒有十分驚訝,堂堂封靈派若是連一件法衣都沒有,那也太兒戲了。
“隻要你們關上大陣,我定然不為難你們!”徐福冷聲道。
方才他一直沒有下狠手,眼前幾人,就算是修為最高的東山也隻是六品修為,其餘三人估計最多也隻有五品上,這種修為上的差距不是多幾個人能彌補的。
“癡心妄想,我等身為封靈派弟子,誓死守衛九霞山!”東山怒聲喝道,他此時已站在東海身側,東湖東河也已掙紮著站起來,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東山說得義正言辭,心裡也在盤算,如何弄出點兒大動靜,最好能驚動掌門。
還沒等想出對策,隻覺得眼前那人已不知去向,隨後隻覺得脖頸處一陣劇痛,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師兄!”
三人驚呼,忙撲到東山身上,發現他尚有氣息,這才鬆了口氣。
“關陣,或者,死!”徐福冷冷說道,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眼神中已滿是殺氣。
方才徐福趁東山分神,全力施展身法並出手將他打暈,若是再加幾分力將東山打死應該更能嚇到其餘三人,可徐福一出手便收了力道,自知還做不了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見大師兄毫無還手之力的倒下了,剩下三人不寒而栗。
“關不上了,這大陣須得我師兄弟四人同時運功才能關上,可師兄他……”東海說著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東山。
徐福真想給自己一嘴巴,本想打暈一個威懾三人,誰知道這一下倒把這下山的希望給打破了。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徐福又是幾下,將剩餘三人打暈,然後一個箭步進到祭壇中,準備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有機會關掉這大陣。
祭壇沒有徐福想象的那般壯觀,甚至有些簡陋,徐福一踏進去就見到祭壇正中有一方石台,上麵長著一株奇特的小草。
這根小草隻有半尺多高,細細的看上去沒什麼勁頭,可就是這弱不禁風的小草卻詭異地紮根在石台之上。走近了發現小草的幾串細小葉片脆嫩欲滴,上麵還籠罩著淡淡的薄霧。
“這是……霧隱草?”
徐福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心已止不住的狂跳起來。
“是霧隱草!居然能見到九品靈藥,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徐福難以形容自己內心的狂喜,眼前這一顆竟是世間罕有的九品靈藥,這上麵的米粒大小一點葉片都足以讓世間所有的煉丹師瘋狂,隻是這等天材地寶太過於稀有,絕大多數人恐怕終其一生也無緣一見。
“幸虧學了煉丹辨藥,要不然可就錯過這寶貝了!”徐福一邊感歎,一邊趴在石台上細細打量這株霧隱草。
“霧隱草,九品靈藥,生於山巔雲霧繚繞之處,日曬則枯,月照則腐,煉化可得霧隱之體。”
這一段徐福記得清清楚楚,就記載在師父最後交付的那本丹元寶錄裡,在奇物誌第九頁,還畫了一幅霧隱草的插畫,因此徐福一眼便能認出來。
“欲采霧隱草,先修冰心骨。”在插圖的一側,還有這麼一段小字。
所謂冰心骨便是冰心玉骨,要修煉冰心玉骨有兩種方法,一是在極寒之地修煉靜心訣至大成,第二便是服食冰心果。
徐福感歎,這霧隱草簡直就是老天爺特地給自己準備的,這一趟算是來著了。
徐福又仔細看了看霧隱草紮根的這方石台,這才注意到上麵居然還篆刻了許多法陣,想來就是封靈派的人以這石台為媒介借用霧隱草的特性來修建了這個封山大陣。
小小一株靈草居然能讓整座九霞山變成雲霧繚繞的囚籠,果然不愧是九品靈藥。
徐福又將視線落在霧隱草身上,咽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小心地把手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