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尾的信件,藏頭露尾的寄信人;寄信的時間正好卡在故事世界與大世界融合的時候,正好通過小世界的故事角色把信件帶到了大世界——幾乎完美避開了諸神的視線。
林祐覺得,這種手法透著一股子熟悉的風格。
伊芙琳——是艾利克斯的母親而不是女兒——突然把臉湊過來問:“你去過古希臘時代嗎?還是說你將來準備去?我說的是諸神還在人間活動的神話時代。”
她緊緊盯著對麵男孩的臉,好奇的目光差點要從她眼睛裡溢出來。這個時候的她,和七十年前一心一意探索哈姆納塔的那個博物館女研究員沒有半點區彆。
“為什麼這麼問?”林祐反問道。
“當然是因為這封信。這不是寫得很明白了嗎?”伊芙琳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卡呂普索,奧林匹斯神話的泰坦神之女,海洋女神。最關鍵的是,她受到命運的處罰,會愛上每一個流落到她住地的人類英雄,卻命中注定留不住任何一個愛人。‘命運找上你了’,你就是下一個被送去卡呂普索身邊的人類英雄。”
“可我才八歲,也不是什麼人類英雄。”林祐啞然失笑。
伊芙琳大聲反駁:“那有什麼關係,奧德修斯不就留在卡呂普索身邊整整七年嗎?七年之後你就十五歲了;奧林匹斯諸神都愛少年。”
這彪悍的思維,分析得好有道理,讓林祐無言以對。
幸好,歐康納先生習慣性地開口懟媳婦:“彆開玩笑了,你的腦子都被神話愛情故事給糊住了嗎?‘卡呂普索的茅屋’,海洋女神怎麼可能住在茅屋裡?我猜那隻不過是一個地名,正好用了海洋女神的名字而已。這封信不過是一個邀請,有人想找布萊斯見麵而已。”
“一封提前四十多年寄出的信件,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這麼簡單?”伊芙琳大發雌威,“為什麼女神就不能住在茅屋裡?神話時代的生產力極其落後,所謂神的宮殿也隻不過是人們的想象而已。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是錯的。”
“我說你猜錯了,是因為從尋找哈姆納塔開始,你每次做出判斷的時候,第一個答案都是錯的;必須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才能找到正確答案。”歐康納的論據充滿了玄學色彩。
兩個九十多歲的老小孩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爭吵起來。
艾利克斯和小伊芙琳則對這種場景視若無睹,麵色如常地與林祐繼續交談。雖然吵鬨,卻並不妨礙兩個“談話”圈子互不乾擾地各自運行。
“你有頭緒了嗎,有關這封信的?”
“有一點,而且也能大概猜到是誰寄來的;一個因為時間旅行而認識的‘老朋友’。不過信裡提到的事情具體什麼時候發生,我就說不準了。”林祐將信折好重新放回了書匣。
“所以,你將來也會一直做時間旅行,就不做彆的了?”
“做彆的?比如?”
“比如去上個學?”艾利克斯問,“你才八歲,將來總要去上學的吧?魔法界的孩子不都要去霍格沃茨上學的嗎,就像小伊芙琳那樣?小理查德明年也要去霍格沃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