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是的。”鄧布利多說,“或者說,她隻做出了預言的開頭,然後就被強製打斷,人也一直昏迷不醒。”
“那就趕緊送去聖芒戈啊,帶到我這裡來乾什麼?”
“在校醫院裡我們已經給她檢查過一遍,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任何魔法攻擊的痕跡;龐弗雷夫人說,西比爾的身體完全健康,可就是昏迷不醒。我們現在束手無策。”
林?問:“但是你覺得我有辦法?”
“因為西比爾未完成的預言裡,最後一個詞是‘森林’,所以我才有了某種猜想。”鄧布利多坦言,“我不知道猜得對不對,也隻能儘力試一試。”
林?聽懂了。因為“森林”就是“佛瑞斯特”,由此讓鄧布利多產生了聯想。
魔法是植根於唯心主義的力量,卻比唯物主義的科學更需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更重要的是,林?覺得鄧布利多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預言到一個真神頭上,她怎麼敢的?隻是被預言反噬而昏過去還算好的了,不知道特洛伊的拉奧孔是什麼下場麼?
蛇夫座聖鬥士可養了不止一條毒蛇。
昏迷中的特裡勞妮被送到麵前,衝天的酒氣讓林?忍不住皺眉。定睛看去,占卜教授靈魂深處糾纏著一絲金色光芒,形似長蛇,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那是屬於神性的力量,是一個真神出於自保的本能而不自覺散發出去的力量;也怪不得巫師們窮儘手段都檢測不出病因。
“占卜課,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霍格沃茨為什麼要開設這麼一門課。”林?沒急著動手救人,一邊做檢查狀,一邊如閒聊般開始吐槽,“占卜是一門完全依靠天賦的技藝,沒有天賦的人,哪怕學十年、一百年,也不可能真正掌握占卜能力。”
這話聽在某個已經把占卜當做騙術的小女巫耳朵裡,就像冷不丁挨了一記悶棍,又像是不小心吞了一隻蒼蠅,真是由裡到外哪哪兒都不舒服。
“所以,隻有有天賦的人才有資格學習占卜術嗎?”赫敏悶聲悶氣地問。
“不,有天賦的人,根本就不用學。”林?的話仿佛一記悶棍後覺得傷害不足,於是當場又補了一記,“所以我才分外不能理解,霍格沃茨為什麼要開設這種根本無法通過教導、學習來掌握的課程。”
赫敏咬牙切齒,心裡默念:“我就知道,當初選修占卜課純屬浪費時間,那就是個錯誤!”
鄧布利多慢吞吞地解釋,一般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時,就代表他話裡話外藏了很多不想、或者不能說出口的東西:“西比爾曾經做出過很關鍵的預言,我擔心她的能力被某些不懷好意的人覬覦,所以必須有個理由將她留在學校裡。”
“代價就是十幾年來曆屆學生在一門毫無指望的功課上浪費時間?”林?揶揄道。
“緊張的學習之餘,孩子們也要換換腦子。占卜課或許可以讓他們放鬆一點,忘記現實裡的煩惱呢?”鄧布利多像是承認自己的錯誤,又像是沒有。
“哈,我確實聽說過;曆史課用來補覺,占卜課用來減壓,對吧?”
“您怎麼知道的?”
“我的雇員裡也有不少霍格沃茨的畢業生。”
“哦哦……”來自霍格沃茨畢業生的冷笑話讓學校校長為之汗顏,趕緊轉移話題,“西比爾的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就是……以後得提醒他,不要再做關於我的預言了。”林?張嘴就是一通瞎白活,“她不小心了觸發我們家族自古以來的保護魔咒。任何試圖窺探、改變、詛咒家族成員的人,都會迅速受到反噬。”
“這是什麼見鬼的魔咒?”小天狼星說出了眾人都已想到,卻不好說出口的念頭,“怎麼感覺和伏……伏地魔名字上的咒語那麼像呢?”
“難得,終於把這個名字說出口了;如果說的時候不那麼猶豫,也不帶恐懼情緒就更好了。”林?懶洋洋地說,“魔法發展了幾千年,很多時候,同一個魔咒會分化出很多不同的分支,甚至一根主乾上長出黑、白兩種魔法都不奇怪。相似的兩種魔法,用來保護自己的,就是白魔法;用於傷害彆人甚至散播恐懼的,那就是詛咒,是黑魔法。”
一邊說著,林?隨手一抽,將占卜教授靈魂中的神性力量抽取出來;幾乎同時人就醒了過來。
“我見到了神,魔法的神!”這是西比爾醒來的第一句話。
“不,你隻是觸發了一個保護魔咒。想見到魔法的源頭,可沒那麼容易,你這輩子估計都沒機會了。”林?懶得理睬一個酒鬼,吐槽兩句就走開了。
西比爾卻嘟嘟囔囔,堅持自己的說法:“你根本就不懂,不能張開天目的人,看不到世界的真相……”
鄧布利多也不敢嘗試捂住一個酒鬼的嘴,隻能揮手示意,趕緊讓小天狼星帶著人離開。
“還有事?”本以為西比爾的預言反噬隻是個小插曲,可是眼看鄧布利多滯留不去,連哈利他們三小隻都被留了下來,頓感意外。
“那個預言……”
“你最好彆讓特裡勞妮女士把預言說完,沒準真會死人的。”林?嚴肅警告。有些力量不是說他有意收束就能控製得住,尤其是涉及林?的預言多多少少還會與其他神明產生交集;林?能自我控製,彆的神明可不會在乎凡人一條小命。
“不,我不會謀求完整的預言,但與此同時,我也不能無視預言的存在。”鄧布利多同樣鄭重其事,“這個預言是因為西比爾接觸到哈利才會發生,同時預言又涉及了您,伯爵閣下;我不得不加以重視。”
“我的想法卻與你不同,教授;沒什麼好重視的。想想看已經說出來的那一句,無非就是因為我的存在而改變了波特先生的命運軌跡;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甚至可以說,它都不是一個預言,而是正在發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