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裡恩”有些無奈,也有些淡然;“我隻能說,這些年來我和詩人先生磨合得不錯,他已經完全接受了我的存在;當然了,這主要也歸功於我平時基本不會現身乾擾他的生活。”
“可如今卻不得不露麵,而且還長時間接管了他的身體。”林?難掩好奇與疑惑之色,“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索倫能毫無阻礙地往這個世界派兵?作為至高命運神,你不該一直監控著世界,阻止外來力量入侵的嗎?當初湖中女士?們就是為此才執意要求我喚醒你,怎麼你在自己的主場還擋不住索倫?”
“丹德裡恩”麵色凝重:“有人乾擾了我,不止我的力量被削弱,目光被遮蔽,甚至思維都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就發生在導致獸人軍隊入侵的天球交會前夕。”
雅魯加河水流澎湃,仿若這個世界奔騰不息的命運之河;此時此刻,執筆人心裡的驚訝可比河中激流更加洶湧百倍。
“誰能輕易乾擾一個世界的至高神?”
“我不清楚,但可以確定那是一股外來的力量。”丹德裡恩翻閱著自己的記憶,為執筆人講述事情經過,“當時我所麵對的,是另一種完全不同屬性的命運之力;它在降臨的第一時間,就同我爭奪這個世界的命運主導權。也正因為對方同樣屬於命運,所以對我造成的影響出乎意料地大,以至於我短時間內無力再監控世界變化;也因此,當天球交會意外出現時,我才會措手不及。”
林?追問:“你的意思是,連這一次的天球交會都在意料之外?”
“當然!所謂命運之偉力,不僅這個世界上所有生物的命運都在我監控之下,甚至世界本身的命運也逃不脫我的視線;它應該什麼時候、與哪一個方外之地產生天球交會,原本我會提前有所察覺才對。但這一次,瑪哈坎出現的時空縫隙完全沒有預兆,而且如此有規律的開啟方式也前所未見。”
“與你爭奪命運主導權的那股力量呢,現在還在嗎?”林?又問。
“不,已經不見了,就在天球交會發生的同時,那股力量也消失了。感覺對方的出現就是為天球交會做準備,甚至就是這股力量打開了時空縫隙也說不定。”
“好吧,讓我來捋一捋……先是一股外來的命運力量意外出現,然後因為爭鬥導致你意外地沒能及時察覺天球交會,最後這股力量又在天球交會之際意外消失?”林?不禁冷笑,“這麼意外集中出現,隻能說明它們絕對不是意外。”
“這就是我讓希裡去找你求助的原因。”丹德裡恩說。
林?上下打量著丹德裡恩,冷不丁問道:“你是不是還遇到彆的困難了,否則大可以直接聯係我,而不需要讓希裡撞大運一樣在各個世界亂竄。”
“你應該猜到了,天球交會對麵那個世界――那些獸人軍隊的老家――與我們的世界屬性迥異;這次的天球交會,對麵不僅是軍隊過來了,世界屬性的力量也在朝這邊滲透。我不得不將全部力量用於阻擋對方的滲透,甚至還向現世所有神?乃至魔鬼求助;否則用不了多久,我們的世界觀邏輯就會朝‘正邪絕對對立’的方向演變。這種演變很可能是不可逆轉的,我決不能讓它發生。”
林?心下了然。
魔戒的世界觀裡,正與邪不是兩種概念,而是兩種直接具現於物質層麵的力量;這種世界觀嚴格來說很奇葩,在眾多文明體係中可謂特立獨行,甚至可以稱作獨一份也不為過。
反觀其他文明,至少在地球人類所創造和認知的文明體係裡,世界的一切莫不是充滿了兩麵性;人性中的正與邪從來都是對立而統一的――哪怕沒學過辯證法的人也能輕易了解這一點。
獵魔人世界從小說原著到改變遊戲,更是無處不體現了這種對立統一所帶來的矛盾衝突。
如果讓魔戒的世界觀侵蝕改造了獵魔人世界,對於這個世界的所有生命――不分種族與實力強弱――都堪稱滅頂之災;其結果必然比狂獵大規模入侵,白霜降世都來得更糟糕。
林?深刻意識到其中的危險。
“還有一個問題,這一切都發生在什麼時候;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世界或者大世界的時間,而是現實維度的時間。”
不同世界時間流速各不相同,唯有用現實維度的時間來作為參照。
丹德裡恩不假思索:“按現實維度時間計算,還不到兩天;嚴格地說,一天半之前。”
林?聞言,不禁眉頭緊蹙。
那正是路西法輸給睡魔,躲進宮殿閉門生悶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