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蘭和道爾都看向了他。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冬塔裡有多少勢力牽扯其中,而是這個引路者,他具有將人變成魔的手段。
“我們對魔知之甚少,可能三個超凡勢力中知道魔的繁衍方式的都不多。今天這個房間裡就坐了三個。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為什麼要把魔存在的事實掩蓋住。三大超凡勢力明明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可以傾巢而動一勞永逸地解決魔的隱患,但卻選擇了讓世人永遠不知道魔的存在,這不符合常理。
“但是這個疑惑在今天得到了解答。如果要讓一個人墮落成魔,那首先要在精神層麵擊垮他。如果讓所有普通人都知道自己活在一個這樣的世界中,表麵的欣欣向榮都是假象,自己雖然是人類,但也隻不過是另外一種怪物的飼料,隨時可能有魔出現將自己吃乾抹淨,不知道會有人陷入深沉的絕望,然後讓魔有了更多可趁之機。
“甚至於,還有瘋子有能力驅使這些怪物,有能力製造這些怪物……就算死也死不得安寧,自己遺留在人世的軀體會變成一灘肉泥,然後去吞噬更多的同類,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掩蓋事實,再暗中打擊。這是最基礎的戰略,讓敵人沒有辦法快速再生。”
杜丘生腦子裡閃過一個概念——喪屍。前世諸多文藝作品都會使用的一個題材,一旦作為有生力量的人類大部分都變成了喪屍,那麼剩下的幸存者離全滅也就相去不遠了。
而避免讓人類直接觸碰魔的存在就是一個保險栓,防止人和魔的平衡被打破。
顧問先生看著劍蘭說道:“敵人一個個浮出了水麵……相比起低效地追獵墮落的冬塔法師,直接找到這個所謂引路者,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挖出他的身份、找到他的所在、毀滅他的倚仗……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讓多弗城不再有新的魔出現,我們才能重振力量消滅殘留的魔卒。
“否則這些怪物隻會一個又一個地出現。”
劍蘭點了點頭,顧問的思路果然能夠和她的視角互補,想到她想不到的地方。
顧問先生繼續說道:“而這也是現在最難的一個點。
“對方是連魔這種東西都能操控的詭異存在,我們對他一無所知。他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是怎麼做到的?甚至於他還盯上了誰……?”
聽到顧問先生最後一個問題,劍蘭和道爾都不由得認真起來。
他們確實忽視了這個問題,既然這個引路者能夠把一個卡伊烏斯·格拉斯福德轉換成魔,他就可以再把彆人也轉化成魔。
問題是……他盯上了誰?
“這隻是一個猜測,”顧問先生放下茶杯,在劍蘭的辦公室裡走動起來:“那隻新生的魔從形態和能力來看都顯著不同於之前我見到的魔卒。我一直以為魔隻是一坨用人肉材料揉成的肉球,但是現在來看,魔還有彆的種類。”
想到那隻長肉翅,能飛翔的魔,杜丘生心裡有一些煩躁:“有沒有可能……普通人變成魔,隻能是最低級的魔卒。而法師,或者說——超凡者——變成的魔更具威力?
“如果我的猜測正確,那麼那些失蹤人口裡麵,一些應該是被喂了魔,另一些……乾脆直接變成了魔。”
劍蘭盯著顧問先生看了半晌,歎了口氣說道:“你的敏銳力實在罕見……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可能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那麼如今,多弗城可能陷入了最絕望的情況。
“畢竟這裡遍地都是活著不如死了的普通人……以及心智扭曲的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