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丘生腦中閃過了一個畫麵……那個男人號令群劍,飛擊銀月的畫麵。
他手中掐訣,突然從天空墜下如雨般的冰晶大劍,將眼前的魔卒斬滅了。
他正欣喜地回頭,準備向彩鈴邀功,就看見杜彩鈴遠去的身影。
一隻背身雙翅的飛天魔卒擄走了彩鈴。
杜彩鈴呼號著杜丘生的名字,但是隻留下了一串漂浮在空中的淚珠。
那肉翅上的兩個頭機械地張著嘴。
“卡——斯——潘——”
“卡——伊——烏——斯——”
杜丘生怒目圓睜:“不!
“彩鈴——”
滿頭大汗的杜丘生猛然驚醒,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劇烈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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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自從杜丘生踏上為杜彩玲複仇的道路開始,這個一直縈繞他的噩夢就漸漸不再出現。
也許是他的大腦也知道他需要專注應對眼下的敵人,不再用這夢魘折磨他。
但他更希望是彩鈴在天之靈得到了安慰。
這個世界和前世不一樣。物質第一性的世界,靈魂,或者說意識隨著物理載體的逝去就消散了。
雖然他在這個具有奇妙秘能的新世界也沒有見到類似於幽魂的東西,但並不妨礙他認為可能有靈魂獨立於肉體存在。
而比較罕見的是,這一次夢見杜彩玲,接續了上一個夢境,兩個夢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
是昨天那個新生的魔占據了太多他的心神了嗎?
杜丘生時不時會夢到那個男人……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
他站起身來,坐到了桌前,抬手取過一個鏡子,看著鏡中自己的臉。
非常像……這副英武俊美的容貌繼承自那金相玉質的男人。
過去的十五年裡,他時不時出現在他的夢中。每一次出現,杜丘生都隻能以一個固定的視角看著他的身影。
他或是施展劍術,或是修身製符,或是單純抱著他發呆。
雖然夢裡的杜丘生從來沒有回應他,但是他卻對著杜丘生說了很多話,包括給他講解劍術,繪製符籙的要領。
很多東西,杜丘生都是從他那裡學的。
包括這男人發明的不世劍法,玉龍劍法……
顯而易見,男人也是一個水炁道人,而且是很強大的水炁道人。
而奇怪的是,杜丘生的道術雖然也都是學自夢中,由這具身體的生父教導,但他實際上並不屬於任何一脈道人。
或者說他同屬五脈道人。
道術體係中的五行相生,五炁輪轉的限製對他來說並不存在。
而這也是他敢在多弗城中使用玉龍劍術的根本倚仗。
對九州稍有常識的人,都不會把使用冰劍的顧問先生和使用土炁道術的杜丘生聯係在一起。
即使有人有所懷疑,也不會篤定到質疑超凡法則。
無論是超凡道路的排他性,還是五炁輪轉。
他猜測,這是世界意誌賦予他的又一個特權。
但是今天他卻夢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治好我的辦法……”杜丘生看著鏡中自己健康的身體,“難道我身上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疾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