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法師突然變了臉色,她的杖尖伸出一條長長的鞭子——精準地找到了人群中發聲的人,狠狠抽打過去。
那人哀嚎著倒了下去。其餘人害怕得動也不敢動。這時,有一個人腿一軟跪了下去,人群立馬效仿,烏泱泱跪下去一大片。
茜茜也隻好跪了下去。
“不敬的惡徒!竟然敢瀆神!
“法神賜予你們鮮花,以此獻給祂榮耀,你竟敢不從?”
在法師的威壓下,一眾饑腸轆轆的人隻好排著隊上前領取鮮花,然後在法師麵前恭敬地讚美法神。
茜茜站了起來,感到一陣眩暈——她已許久沒有進食。
她看著人們領走的鮮花,眼冒金星,想著那花瓣應當也可以下咽吧。
終於輪到了她,她有氣無力地接過鮮花。
布道的法師叫住了她:“等著,為何你不讚美祂?
“哦……是你,那個啞巴女孩。”
法師臉上露出了一絲嫌棄。
“連話也不會說的凡人,如何讓法神感受你的虔誠?這樣,你跪在祂的傳道者麵前,向祂請求寬恕你不能親口言語向祂致謝吧。”
茜茜臉上的血色本就不多,此刻更是仿佛如同一具屍體。
但是她毫無辦法……要是被她抽上一鞭,估計自己可能會當場死在這裡……
她的爸爸……她還沒有……
有沒有誰來幫幫我……誰都好……
但是沒有人幫她。四周的人都躲避著她和法師的目光。
茜茜咬了下嘴唇,緩緩跪了下去……法師滿意地點點頭。
再次站起來時,她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眩暈。大地仿佛在天空上,而天空又在腳底。
她一個趔趄,栽倒了下去。
快要在地上碰個頭破血流時,有一雙臂彎接住了她……一個強壯的、堅定的懷抱——一個男人的懷抱。
沒有看清楚是誰,茜茜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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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在哪?”她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空間中。
茜茜提著籃子走進了白鳶尾的廠房。
夜晚的多弗城是危險的,但是她彆無他法。父親日夜勞作,這麼晚了還在工廠裡加班,肯定沒有好好吃晚飯。
她準備了一些食物,要帶給父親。
茜茜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實際上已經到了要出嫁的年齡。她也向鄰居大嬸們學習了一下如何烹飪。
簡單的東西她已經會做了,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讓父親嘗嘗。
於是她決定獨自一人來到這個燈火通明的廠房,去找她至今未歸的父親。
因此,她踏進了這場噩夢之中。
巨大的、不知用途的器械擺放在廠房中,照明法器還在運轉,但是卻不見操縱它們的工人。
茜茜在廠房中走了一大圈,也沒有找到任何人的影子。
奇怪……難道他們已經下工了?那為什麼這些照明法器還開著……?法器工廠會這麼好心開著燃燒力源的法器,但是卻讓工人下工?
等等,好像她進來的時候也沒有被誰攔下來……工廠處於一個不設防的狀態。
哐當……什麼東西在頭頂發出了聲響,遙遠的地方傳來一個沉重物體在拖行的動靜,還有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叫聲,戛然而止。
太遠了,有點聽不清。
茜茜爬上了樓梯,順著廠房四周的走廊向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