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九州男人原來這麼直接?那完了完了,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們很含蓄,原來我一直都塑造的是錯誤的九州男人的形象……”
柯希婭一副誇張的表情,掩蓋自己心裡的緊張。
杜丘生則一臉正色地說:“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既然你已經邀請我參加了白廳舞會,即使有一點可能我也想說清楚。”
他蹲了下來,和柯希婭平視。
“我和父親隻是在九州走投無路才來到冬塔的棄人,不幸卷入了冬塔的風波,我無意再繼續深入……
“甚至於……我可能還會在將來回到九州去……我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承諾。”
柯希婭盯著他的眼睛。
這個男人,即使是在拒絕他的時候,都是一副不真誠的樣子。
柯希婭的眼簾低垂:“但那些都不是理由,不是嗎?
“不喜歡的時候,這些都是理由。喜歡的時候,一切都不是障礙。”
她抬起頭來說道:“至少你的意思我接收到了。不過,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嗎?”
剛剛在舞池中一時風頭無兩的少女,此刻的笑裡也藏著些許憂傷。
杜丘生沉默了。
他總不能告訴柯希婭“我還有一個身份是專門對付你們冬塔法師的恐怖分子頭頭”吧?
但是柯希婭從杜丘生一瞬間的遲疑中猜出了他的想法。
她垂下了頭:“就因為我是冬塔次席的女兒是嗎?”
“可是也不是我要求成為一位法師塔次席的女兒的,”柯希婭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法師家族和所有人想的一樣……他們啃食著凡人,也啃食著自己人。
“而次席家族比你想象的……更加黑暗。”
柯希婭的眼睛中射出恨意:“很少有人知道……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但是這另一位尊貴的次席女兒,已經死了,不是死在彆人的手裡,她死在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手裡。”
她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裙擺。這本該是威靈頓家族最為黑暗的秘密,但是今天卻向一個九州男人道了出來。
“安德魯·威靈頓——成為他的女兒是最可怕的刑罰。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野獸。
“表麵看上去是一個醉心學術,矜矜業業的研究者……但實際上他和彆的法師沒有兩樣,甚至道德標準比起他們來說,更是低得可怕。”
柯希婭環抱住自己的膝蓋:“僅僅是因為他剛好在自己試驗的緊要關頭缺乏一個上好的素材,而一個天真的女孩想見見幾天沒看到的爸爸……然後她就死在了那場試驗裡。”
柯希婭的肩膀在輕輕顫抖:“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父親……能夠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那種事情?如果那一天走到他麵前的是我……
“安德路·威靈頓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和變態!位高權重的冬塔次席隻是他的偽裝,隻要你給他一個他感興趣的難題,他可以為你殺人,任何人,包括他的親人。
“他根本不在乎人倫、道德、規則、秩序……比起尚且有信仰的法師,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冬塔的次席都是這樣的人,這就是這座法師塔的真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