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群包圍著的梁渠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對方如此做派,他又不可能真當眾把薛丁義的頭擰下來,拿起枝條再抽一頓也沒有意義,揮手拒絕:“就這樣吧,事情翻篇了。”
跪在地上的薛丁義大喜,以頭搶地:“梁哥大人有大量,饒我狗命,多謝梁哥!多謝梁哥!”
梁渠翻個白眼,轉身要走。
“且慢!”
薛成全上前一步攔住梁渠,駭得薛丁義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尼瑪,我還是不是你兒子,事主都原諒我了,你真想逼死我?
卻不料事情並不像薛丁義想象的那般,隻見薛成全拱手:“梁公子大人有大量,我卻不能不知好歹,逆子做出如此喪儘天良之事,管教無方的我羞愧難當。
我見梁公子居陋室而有高潔之誌,可家中整潔,規整一些,終究能舒服些,不如讓我替梁公子修葺一下房屋如何?”
薛成全本來是想賠錢的,還讓小廝帶了百兩白銀,可看到房屋,他念頭馬上就變了。
給一百兩白銀,花光了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可用來修葺房屋,那梁渠日後住著,定然能時常想起他。
梁渠聽到後,頗為心動。
這土胚房他住著確實不舒服,地上都是黃泥,下雨腳上全是泥巴,還有點漏風。
可修繕的話,少說幾個月吧?
思索片刻,梁渠還是拒絕了,比起能得到的好處,實在是太不方便,反正自己就睡那一張床,真想睡好點,可以去武館住。
薛成全大失所望,正當他退而求其次,要拿出那一百兩白銀時。
卻聽梁渠道:“伱非要做點是什麼的話,過兩天我們鄉有個河神祭,除去大戶帶頭的份額外,每個青壯年要一百文銅錢。
薛老爺有心就幫忙補上這部分吧,讓鄉民省下錢過個好年,順帶著再施幾天粥棚吧,這兩天鄉裡的乞討者越來越多了。”
梁渠也是最近才意識到此世界居然也用陽曆,聽說是什麼欽天監搞的,有什麼特殊目的,所以春節不是一月一,是在今年一月末,還沒過。
正好薛成全送上門,梁渠不介意慷他人之慨,日後說不得真能成為鄉賢。
當然,若是梁渠知道薛成全還準備了一百兩,可能就是另外的想法了。
薛成全聽後大喜,隻要能讓梁渠留下印象,他什麼都能做。
再說,一個男丁一百文,加起來也就幾十兩,算上施粥都不用八十兩,還便宜了。
吃瓜群眾也嗨了,他們隻是過來吃瓜湊熱鬨,沒想到還能吃到自己身上。
足足一百文啊,過年桌上能多幾道肉菜,打上一瓶小酒了!
人群中有幾個機靈的半大孩子鑽出人群,看向薛成全:“老爺,老爺,讓我們去告訴大家吧。”
薛成全大笑,從懷中摸出銅板一一分發:“麻煩你們告訴大家,河神祭的錢,除去帶頭的大戶,剩下的大家都不用出了,包在我薛某人,哦,不對,是梁公子身上!”
得了賞錢,孩童們喜笑顏開,衝向街道奔走相告。
“梁公子成為武館老爺的弟子啦!”
“梁公子要替大家出錢祭祀河神!”
“梁公子要給大家搭粥棚施粥,不用餓肚子了!”
路過的人們不明所以,攔下一個小孩問:“梁公子,哪個梁公子?”
“就是梁渠梁公子,梁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