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濃厚的血腥味,再加上千人彙聚起來的人氣,成功吸引來山鬼。
祭祀河神,祭祀河神。
河神沒來,山鬼來了!
梁渠恨得牙癢癢。
埠頭上,薩滿,司祭全都消失。
鄉民們躲進屋內,縮在巷中,宅子裡已經塞滿了人,外麵繞著厚厚的一圈人牆,不敢動彈,生怕惹來精怪注意。
方圓數十米,隻餘下空曠的祭台,與一旁懸掛著的血淋淋的三大牲。
山鬼智慧不低,似乎看出來梁渠對它有威脅,雙方對峙著,誰也沒動。
被泛黃的豎瞳盯著,梁渠隻覺得自己的脊背上有條蛇一樣,纏繞其上,靜靜地窺伺著。
他覺得渾身的關節漸漸地都有些虛軟,可根本不敢打破對峙中的安靜。
尺骨莖突處的血液彙聚在一起,順著中指流淌,有些癢癢。
梁渠手指微微顫動,血珠墜落,滴滾在青石板上,裹滿灰塵而不破。
片刻,血珠破裂。
“阿水,我們來幫你!”
不好!
“彆!”
聽出是李立波與陳傑昌的聲音,梁渠大驚,緊接著他看到山鬼踏前一步,隨後......消失不見!
好快!
梁渠雙手抱頭,山鬼指骨抓撓在鎢金護臂上,炸出火星,一股巨力襲來,將他整個擊飛出去。
蹬著青石板橫移出數米,石板都被踏裂,又一道惡風從左側襲來,梁渠堪堪護住脖頸,隻感覺利爪從小臂鎧甲上擦過,向下刺入他的腰腹,卻是不得寸進。
山鬼利爪陷入犬熊皮大氅中,又被山牛皮腰帶所阻,根本無法刺穿!
機會!
梁渠的血勇被激發出來,他手卷大氅,大臂一撩,裹著大氅夾住山鬼手臂,右拳對著山鬼麵門轟下。
在他出手的同時,他已經感覺到襲向胸口的勁風,山鬼另一手爪並攏似鋼刀,帶著刺心的寒氣。
“好!”梁渠吼叫著半轉身體,避開要害,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對著山鬼的腦袋一拳砸下。
拳頭轟擊在山鬼麵門上,好似打在花崗岩上。
利爪隔著大氅刺入一半,被肋骨卡住,鮮血染紅了白色衣袍。
梁渠紋絲未動,他額角青筋跳動,麵目猙獰地夾住山鬼手臂,不讓它有絲毫挪動餘地。
山鬼右臂被梁渠以左臂臂彎與身體形成是三角固所卡住,動彈不得,它又試圖收回左手。
不料梁渠左臂竟還有餘力,臂上青筋暴露,如同蛇一般扭曲,巨大的暴力凝聚其中,以唯一能活動的手掌抓住胸口鬼手,同時固住山鬼雙臂!
連珠炮似的右拳驟雨一般降臨在山鬼麵門!
悍勇的氣勢看得一眾鄉民心神激蕩,恐懼的情緒伴隨著每一拳的砸下而化作雲煙,幾要呐喊出聲。
潛伏在梁渠手腕上的天水蜈蚣趁此機會爬上山鬼臂彎,對著最薄弱的部位張開口器咬下。
絲絲血紅從蜈蚣口器處溢出,破防了!
一擊得手,阿威將全部毒液一次注入,飛速鑽回袖內。
毒液滲透入體內,山鬼感受到致命威脅,雙腿奮力蹬在梁渠胸口。
梁渠生生地受了這一擊,他覺得自己被一根攻城錘砸中了胸口,從胸骨到肋骨都發出瀕臨破碎的響聲,心臟幾欲停跳。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不敢回頭,卻看到有兩個人影從旁邊穿過來到他身邊,舉起尖刀朝山鬼身上砍去。
尖刀宛若砍在金石之上,兩把殺豬宰牛的放血尖刀竟是同時崩開兩個口子。
山鬼!
形似人形,膚褐如枯樹。
刀槍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