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足有五丈多,全用掉不太可能,但一丈應當是有的。
一頓晚宴吃到戌時五刻,梁渠才叫來赤山準備回去,剛要伸手牽韁繩,赤山居然張嘴要咬。
梁渠一巴掌拍在它的腦門上,力道之大,拍得赤山搖頭晃腦,眼神再度清澈起來。
他看向一旁的馬夫:“什麼情況這是?”
馬夫彎腰道:“回九少爺的話,我沒看錯的話,赤山這是發情了,現在已經是四月,算算日子也對,赤山是大公馬,聞著味就會受激,脾性爆裂些。
九少爺您是不知道,其實赤山脾性隻在您麵前好,在我們這些小的麵前,那叫一個烈,今天險些衝出馬廄來。”
“哦,還有這種事?”梁渠挑眉。
打拿到赤山起,他從來沒被忤逆過,還以為是大順育馬自有一番手段,實際看來是見人下菜?
會不會是和自己的澤靈有關?
梁渠想到自己修煉進階時,四獸也會時常感到不安。
或許能給赤山喂一點鱘魚王肉,指不定吃過兩三回水獸肉,赤山就會發生些改變,變得可以統禦也說不定。
梁渠騎上赤山回到義興鎮。
他來到院中,正感受著底下水脈變化,思索在哪裡打井好,突然一陣木錘聲將他思緒拉回。
梁渠翻身上牆,見到院子中尚在鉚合木材,搭建馬棚的劉全福。
“福叔,那麼晚還在乾活?”
專心工作的劉全福被梁渠的聲音嚇一跳,回頭見是梁渠,拍拍胸膛:“害,嚇我一跳,不是閒著沒事乾嘛,阿水還沒睡?我吵到你了?”
“倒也沒有,我剛回來。”梁渠從牆上跳下,“福叔,問你件事,船你會造嗎?”
“船?”劉全福一愣,“什麼樣的船?”
“今天的樓船看到沒?就那樣的。”
劉全福都聽傻了,趕緊搖搖頭:“那我哪會,雖說都是木匠手藝,但造船裡麵的門道可多了,你讓我造舢板還行,但稍微厲害一點的,烏篷船都不行,術業有專攻的。”
“不是要造那麼大的,縮小一點,造個七八米的,而且不用能下水,就有個樣子就行,裡麵再隨便插一點構造。”
“造船不下水?”
劉全福當木匠當了半輩子,沒怎麼造過船,可也知道這要求有多離譜。
造船不下水,用來看啊?
“福叔你要是能造,我就不找彆人,現在走到哪都是外鄉人,靠不住,說到底還得是自己鄉親,我也不虧待福叔,材料錢不算,一艘算伱一百兩人工費。”
一百兩?
劉全福咽口唾沫。
那可太多了啊,一艘七八米的小船,隻要造個樣子,應當不算太難吧?
他嘀咕一陣:“我沒試過啊,打不了包票,阿水要不這樣,你讓我回去先試一試,我先造個更小一點的,你看看行不行,要行的話,這活我再接,不行就算了,叔也不能白坑你錢。”
“行,叔,有你這句話我就放了心,天太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成,鉚完這根椽子我就回去。”
劉全福將木條立起,插入到另一根木條當中,嚴絲合縫。
梁渠點點頭,再翻牆回去,沿著水汽感知,找定一處水脈就地打井,拿出回來時買的一把鐵鍬,吭哧吭哧開始挖坑。
尋常人挖井可不容易,井底寒,運土也不方便,但是梁渠彆的沒有,就力氣大,沒多久就挖到十四五米的位置,泥土底下迅速潮濕起來,不斷滲出泥漿水。
井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滲水井,這種井要邊挖邊鋪磚,挖出來後還要淘兩天的泥水,那口井才能用。
另一種是打通陰河的,就是直接通到地下河裡去,有時候甚至能在井裡看到魚。
梁渠自然不會去挖第一種,他要在家就能去江淮河,得挖直通地下河的大井。
亥時六刻,十七米的位置,井底儘是堅硬的岩石。
梁渠索性放棄鐵鍬,硬生生地用拳頭砸,將碎石砸碎,又往下挖出三四米,潺潺的水流聲終於透過石縫傳來。
梁渠鉚足勁,氣血運轉間一拳轟下,大量碎石崩裂,塊塊掉入暗河之中,濺起水花。
井壁濕滑,梁渠驟然發力下,一個沒踏穩掉入到河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