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嶽龍他們發起進攻,他們才能夠進一步靠近,上岸衝鋒。
梁渠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盲人摸象裡四位瞎子中的一位。
他不知道整個計劃究竟要如何進行,隻清楚自己該去做什麼,能去做什麼。
士兵的職責隻是聽從將軍的號令。
實力不到大武師,終究隻能是整場行動中的一步棋子,成為濤濤大潮中的一朵浪花。
不止是他,三艘船上六十多位武師,包括冉仲軾與項方素皆是如此。
許多人手心不自覺的滲出汗來,神經緊繃如弓弦,越來越緊。
約莫過去一刻多鐘,許多人呼吸粗重起來,強大的壓力讓他們喘不上氣。
梁渠敏銳的發現船身周圍漸興水波,不是舟船搖晃產生的波紋。
是島!
島在震動!
水波的震顫感越來越強,直至旁人也開始感覺到,一個個下意識抓住船沿。
那股強烈的震動沿著骨骼往上而行,連人的顱骨也開始震動,靈魂仿佛被震得要離開身體。
梁渠像一罐被人使勁搖晃的氣泡水,不由自主地張開嘴,把肺裡的氣息吐露出來。
木船上那些嵌入木板間的鐵釘跟隨著震動,更是直接從船體中緩緩退出!
幾乎在震撼達到頂峰的刹那,島嶼另一側,強烈的白光衝天而起,伴隨著兩道怒吼,漆黑的夜幕刹那大亮!
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朝四麵八方潰散,蕩空陰雲。
所到之處風開始倒流,風聲裹著大潮,像是天空中有千萬人騎著烈馬呼嘯而過,令人驚怖地想要頂禮膜拜!
什麼逼動靜?
武聖玄兵?
梁渠瞳孔放大,呼吸粗重。
眼前一幕幾乎讓他想起曾經蛤蟆與烈火鳥的對決。
黑潮上泛起白浪。
項方素猛然起跳,拔刀出鞘一刀斬下。
數丈高的大浪被項方素一刀兩斷,像是崇山峻嶺那樣突然凸起,又忽然破碎。
他正過臉來,舉刀向天,高聲呐喊:
“衝鋒!”
“衝鋒!”
那咆哮中仿佛有著無形的力量,讓所有人的血脈張開,鮮血四肢百骸間流淌,滾燙如熔岩。
天地之間滂湃的力量在大澤上橫行,梁渠跟著放聲大吼,與數十位武師齊齊跳上島嶼。
整個島鏈四麵八方,數十艘船隻破開洶湧澎湃的水浪,倏然降臨。
河泊所加緝妖司,足足數百多名奔馬武師,上千名武師一同登島。
無數睡夢中的鬼母教徒尚未從震顫中緩過神,全然沒有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
直至數道慘叫聲同時響起,渾身汗毛炸立。
“敵襲!”
項方素一馬當先,刀光閃過,淒厲的慘叫乍閃而滅。
一座木屋中的鬼母教徒拿起長劍衝出房門。
砰!
悶雷在空中炸開,一支箭羽在空氣中化作一道銀灰色光線,倏然間洞穿男人胸膛,留下一道黑漆漆的血洞!
他瞪大雙眼,隻見得登島衝鋒的武師中,有一英挺青年落在最後,背著一隻長形的包袱,持一大弓拉成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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