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沒有客氣。
前有赤龍魚給出去小三千兩,後有三百捐款和采買百姓寶魚,寶植,他腰包確實不鼓。
“抽利的事作罷。”
連敬業啞然。
“希望你們今後能真正改過自新,莫要再出老幫主,三幫主之流。”
連敬業麵色尷尬,默默接受現實,不料他身旁的呼延世經竟是噗通一聲單膝跪地。
“多謝大人勸誡,吾等銘記於心!然大人施恩不求報,沙河幫卻不能忘恩負義。今後旦有驅使,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說話間,呼延世經從腰間解下一塊魚形黃玉,恭敬奉上,“沙河幫上下見此信物,莫敢不從,函望大人收下!”
連敬業望向黃玉,腦子發懵。
沙河幫何時有的信物?
但他轉念一想,信不信物是他們幾個說了算,回頭再雕一個讓幫眾們記住便是。
僉事當真急智!
梁渠略作思索,在連敬業的企盼中收下黃玉。
“放心,日後真要用上,我不會避諱。”
漁欄也好,沙河幫也罷,此等生意說黑不一定黑,說白絕對不白。
徐嶽龍乾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讓程崇跑出來給扣個連帶責任的黑鍋。
梁渠不想和徐嶽龍一樣,意外沾染上什麼因果,平白浪費精力,但也不會避如蛇蠍。
沙河幫背靠整條黑水河,無數百姓靠其生存,資源豐富,能量巨大,有它的獨到之處。
呼延世經與連敬業見梁渠收下信物,麵色大喜,躬身再拜。
二人攀談幾句,見梁渠興致不高,識趣告辭,自後門默默離開。
夜路上,呼延世經長聲歎氣。
難得碰上一個言而有信,前途無量的好官,實在稀罕,沙河幫是真想和梁渠搭上線。
無奈人家瞧不上。
連敬業寬慰道:“多虧僉事大人急智,至少梁大人收下了黃玉,日後有的是機會。”
“隻能如此。”
呼延世經想到梁渠上山時對切口的理解。
沙河幫乃華珠縣一霸,縱然縣令亦要客客氣氣,以至幫中上下多有傲氣。
誰曾想經由河泊所兩次敲打,骨頭跟血肉混合到一起碾成爛泥。
什麼狗屁傲氣,無非是沒見到世麵,自己人築起觀天高牆,自娛自樂罷。
“年輕真好啊……”
十月一日。
一個月過去,整個華珠縣終是緩過些元氣。
許多地方趁天氣不涼,抓緊時間砌新居,臉上不說洋溢笑容,至少沒那麼死氣沉沉。
梁渠晃過數個義診點,麵對華珠縣經曆大災後的一片欣欣向榮,心裡頗有成就感,騎上赤山四處閒逛。
“紅梅,再去澆點水,泥太乾了。”
“自己去澆。”
“怎麼還生氣呢……”
推著小車的小販從小路上經過,挨家挨戶兜售青磚。
梁渠見那青磚上有沒刮乾淨的白灰,多半是從哪麵斷壁殘垣上拆卸下來的舊磚。
村頭槐樹下,幾個小孩排排坐,聽一老漢講故事。
“此次退洪,全靠河神老爺!那黑水河神哪裡是……”
幾個小孩聽得津津有味,一個小胖子插嘴:“那我們是不是要感謝河神老爺?”
老漢不假思索:“當然要謝,鄉老說了,洪災過後,要再辦一場祭祀,祭祀江淮河神老爺呢!”
祭祀?
梁渠豎起耳朵傾聽。
恰逢此刻,澤鼎異變。
梁渠意識下沉,驚訝發現澤鼎內竟再生出一縷縹緲長氣,與赤氣交相纏繞。
長氣色澤變幻不定,由灰漸青,再由青漸灰,交相反複,望之比赤氣更為神秘。
微光飄散。
【平水驅病,獲枯木逢春氣一縷,若與一萬水澤精華彙融,生得靈魚一條,作用玄奇。】
【枯木逢春氣:枯木逢春,陳花重放,延壽甲子,起死回生,亦可用於垂青升華】!!!
梁渠反複觀摩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延壽甲子,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