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雄目光淡淡,端起茶碗喝茶。
梁渠坐在下麵聽得尷尬。
兩個月,他的確沒傳過一封信件,主要是覺得華珠縣和平陽縣距離太近,沒什麼必要。
再加上洪水泛濫,華珠縣內驛站一樣讓大水淹沒,除去官信暢通,家書難傳,得費功夫專門托人送。
梁渠轉移話題:“師父師娘不妨猜猜,弟子此番去華珠縣治水,朝廷給予我什麼獎勵?”
過往之事不可追,二人果真不再計較書信一事。
楊東雄琢磨道:“據你所言,你此番治水功勞頗大,莫非是升任衡水使?”
梁渠搖頭:“師父猜得不對,弟子未曾升官。”
“小九既說潰堤是那沙河幫主報複河泊所之舉,那河泊所上下必不會有人因此升官。
否則自犯自賞,朝廷如何能定民心?我猜多是物質獎勵,丹藥,功法之流?”
“師娘說對一半,但除物質獎勵外,還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還有?
楊東雄跟許氏齊齊沉思。
皇帝治國有三樣利器:號令、斧鉞、祿賞。
其中祿賞的手段無非那麼幾種:升官,給爵,賞賜……
沒有升官,更不會給爵。
還能有什麼?
楊東雄想不到。
許氏恍然大悟:“陛下給你賜了婚?”
“咳咳咳……”梁渠讓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師娘想的忒偏,怎麼可能是賜婚。”
許氏茶蓋一合,眼眸一瞪。
“知道偏你還給我們兩個老的賣關子?趕緊說!”
見師父師娘全猜不出來,梁渠挺直腰板。
“是弟子得有一道口諭,陛下說我是‘搭橋梁,築水渠’,讓我“卿其勉之”!”
楊東雄驚愕不已,茶盞放於桌上,坐直身子。
“此言當真?真有口諭?”
梁渠抱拳:“弟子不敢開此等玩笑,此十字是上使誦完敕書,親自傳於弟子,河泊所上下全為見證。
弟子今日前來,一是跟師父師娘報平安,二是想讓師父給弟子寫一份墨寶,好掛於廳堂。”
楊東雄與許氏對視一眼。
聖皇親自口諭鼓勵!
搭橋梁,築水渠……
地者,萬物之本源,諸生之根菀也。
水者,地之血氣,如經脈之通流者也。
自古以來水利即為曆朝曆代之重點。
其中固然有梁渠名字恰好如此的緣由,但能以此事勉勵,分量不可謂不重!
半晌。
楊東雄平複心緒,高興之餘搖頭拒絕。
“不是我不肯,但你讓我來寫,不如去找上湖書院的趙山長,他是有名的書畫大家。
你那拚音法進展如此之快,離不開趙山長幫助,找他幫忙,不會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