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勤默默喝茶,不打擾梁渠思考。
梁渠年紀輕輕,做事風格完全不像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
畢竟一般大世家出來的天才,不會想到做事之前,先去要好處……從小錦衣玉食的人,臉皮往往比較薄。
半晌。
梁渠眼珠活動。
劉世勤放下茶杯:“梁大人若去響應求賢貼,我相信寧江府內必會奉為座上賓,少說從六品起步,若讓武聖看中,身份比那大宗門中的真傳更為顯赫啊。”
開府衙門同朝廷衙門之間的官員能夠互相遷調。
朝廷內遷過去的,往往能升任,遷出來則降任。
梁渠過去,以他實力和功績,的確少說從六往上。
“劉知縣說笑。”
梁渠有聖皇口諭,腦子昏頭跑去寧江府限製自己發展。
一時之內固然地位頗高,未來前景卻完全比不上。
再者說是能平調,具體怎麼做是另外一回事。
極少聽說有人能反複橫跳,同時位居高位的,除非那人本身為朝廷委派,行輔佐(監督)之權。
沒想到自己挖兩天遺跡,外頭發生那麼多事。
有種跟不上時代的錯覺。
不知一位緊挨著淮陰府,哦,平陽府的武聖,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飲儘杯中茶。
“第三件事呢?”
“前兩件事與梁大人算間接相關,第三件就直接相關了。”
梁渠聽得與自己有關,心一跳。
“什麼事?”
“應香邑百姓,廟祝請願,為本縣水神廟更易神像!”
梁渠心有所感,但還是問了出來:“要改成什麼樣?”
劉世勤笑而不語。
“白猿?”
“正是白猿!此前劉某本想找梁大人尋那白猿王商議一番,誰知一連數天未曾找到……”
梁渠不等劉世勤說完,連連擺頭。
“萬萬不可,陡然換一白猿坐於廟中,豈非變成淫祀?”
劉世勤一愣:“梁大人為何會這般想?所謂‘淫祀’,是指‘非其所祭而祭之’,意為不能祭不該祭的。
夫聖王之製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
白猿救民於水火,有功社稷,上報上去,如何能為淫祀?”
一縣縣令,科舉考出來的,掉點書袋子沒什麼問題。
梁渠卻聽得有點糊塗。
最近讀的書全是古來賢臣傳記,這一段沒聽過。
劉世勤解釋道:“聖王製定祭祀的原則:凡是被百姓樹立為榜樣的就祭祀,凡是因公殉職的就祭祀,凡是為安邦定國建有功勞的就祭祀,凡是能為大眾防止災害的就祭祀,凡是能救民於水火的就祭祀。
否則許多祭祀古之賢臣的都是淫祀了,畢竟他們屬於天神、地祇、人鬼中的人鬼。
人鬼之類,以祖先、宗族為主要,然百姓祭祀古之賢臣,顯然無宗族之關聯。”
梁渠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他還沒坑劉世勤呢,怎麼感覺要先被坑了?
劉世勤無奈。
“梁大人回複河泊所的信件應當還在路上,事實上這件事本身要河泊所批準,實在不放心,大可再書一封,問一問同僚,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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