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梁渠的思緒依舊凝滯,對外界變化幾乎做不出任何反應。
二刻鐘。
手指輕顫。
半個時辰。
梁渠瞳孔聚焦,從半僵直的狀態中回神,肌肉稍稍顫動,卻提供不了任何支撐,反倒破壞打坐平衡,摔倒在地。
累。
極度的累。
精神、**,無一樣不被透支。
阿威張開翅膀,落到地麵,口鉗咬住衣領,六葉翅膀急速顫動,拖拽梁渠上床。
再飛去桌麵,拉開抽屜,翻出水壺,咬掉瓶塞,落到梁渠胸膛上,用身體頂著水壺,一點一點喂服。
足一個時辰。
梁渠方恢複少許行動力,但依舊做不了大動作,像大病初愈的患者,走兩步就喘得厲害。
“咕嘟,咕嘟。”
一口氣喝乾剩下半壺水,梁渠越喝越渴,大腦昏沉。
如今渦竅容量飛速擴張不假,偏裡麵的液體無法分層,全混有【黃水禍毒】,喝了要胃穿孔的。
吱嘎。
阿威閃去推門。
“平江!”
梁渠扶牆而出,準備讓龍人去給自己找點水。
哪料龍人沒喊來,柯文彬,項方素,白寅賓三人聞著聲率先跑來。
二話沒說。
項方素擒住雙手,白寅賓,柯文彬一人抱住一條腿,將梁渠從地上抬起,一溜煙穿過狹窄的過道,將人帶出。
“喂喂喂!”
梁渠唇焦口燥呼不得,完全沒力氣反抗,隻得眼睜睜望著三人將自己抬上甲板。
夜晚的江風帶著些許涼意,船尾漾開的白沫裡藏著幾尾小魚。
“一二三!”
“走你!”
抓人,投江。
一氣嗬成。
人影月影重疊,耳畔風聲呼嘯,升至最高點,梁渠遲鈍的思維方才反應過來,強烈的失重感襲上心頭。
“艸!”
噗通!
水花四濺。
……
“阿水還沒醒?”
“沒醒,睡一天一夜了,他這次頓悟很消耗精神的樣子。”
“是不是絕學方麵的領悟?”
“阿水不是修有瞳術嗎?我聽說修煉瞳術非常消耗精神。”
“媽的,真該死啊!昨天晚上就不該下水撈他!沉江喂魚!”
三人吃著午飯,放出狠話。
夥房大門讓人一把撞開,正午的光明暴射進來,瞧不真切是誰。
梁渠箭步衝到桌上,就近奪過柯文彬的飯菜,抓出裡頭的牛肋條大口吞咽,連骨頭都沒放過,嘎嘣嘎嘣嚼碎吞咽。
“乾,我的鐵山牛肉!二十兩一斤啊!”
“鐵山牛肉?你這牛肉怎麼一股子魚腥味啊?”梁渠邊吃邊嫌棄,“真難吃。”
“我藏在凍魚船裡的存貨,準備上岸前一天慶祝吃的……”柯文彬生無可戀。
“下次吃不掉早點拿出來,串味了都,這不糟踐好東西麼?”梁渠大口吞咽。
柯文彬:“……”
空盤層層堆疊。
“呼!活過來了。”
最後兩塊骨頭扔出窗外喂魚,梁渠打個飽嗝。
睡了半天一夜,飽餐一頓,終於從川主斬蛟的後遺症裡緩過勁來。
“你這次頓悟消耗夠狠的,搞出什麼名堂來了?”項方素上下打量。
梁渠抱臂壓桌,張張嘴。
眾人前傾身子。
“算了,不說了,怕你們想不開投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