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群水鳥聞到魚腥,停留桅杆嘶鳴爭鬥。
綿延的陸地輪廓出現在水天交界處。
軍漢站立船首,打出三色信號旗。
對過暗號,陸上府衙確認自己人,迅速動員,報信,待得船隊靠岸,各路商隊的攜車馬齊至。
主薄,掌櫃的算盤珠子聲撥成一片,連水鳥的叫聲都壓了下去。
活魚,凍魚,新鮮的死魚……統統登記造冊,成車成車拉走。
“呦,黑寅賓!”冉仲軾開口。
“仲軾哥彆搞我行吧。”
“哈哈哈,開個玩笑。”冉仲軾拍拍肩膀,“出去二十多天,辛苦了,放你們三天假,回去歇著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冉佐領官大,彆貪沒我們分紅啊!都是血汗錢。”項方素嚷嚷。
“真貪你點怎麼了。”冉仲軾作勢欲踹,“你船上好寶魚少吃了?”
“你看見我吃了?”
“我貪了你能看見?”
“你果然貪了!”
埠頭上熱熱鬨鬨,喧囂不止。
梁渠告彆同僚,背上家夥事回家。
僅僅出去小一個月,義興鎮又有變化。
青石街中央,六月初建的鼓樓已經設立完全,頗為壯觀,距離梁宅隻有半裡距離。
“義興鎮也有地標建築了。”
穿過鼓樓,幾步到家,老早聞著味的烏龍跳出院牆,興奮甩尾。
梁渠摸摸狗頭,聞到空氣泛著淡淡的朱漆味,抬眼審視。
不出意外。
整座梁宅煥然一新!
出發前,天舶商會的工匠前來施工,一個月過去,完美竣工。
大門口多出一個腳踏祥雲的石板紋路,其他無有區彆。
一院左右兩個放雜物的小屋不變。
進到二院。
兩側廂房大變模樣,整體高有一小半,廂房二樓更多個小陽台,和本來高建的廳堂快齊平。
觀望兩圈,蘇龜山不在。
梁渠跑去西廂房,兩邊改造是一樣的。
甫進門,首樣感覺是采光變好,比以前要亮堂。
前後兩側雖用木門和牆壁隔開成書房和靜室,卻不顯逼仄,因為廂房本來足夠寬大,有近百平,如此一隔,反顯得有空間錯落的層次感。
尤其北靜室牆壁外側,一層樓梯斜通往二層臥房,把上下空間一並切割開來,臥房外的廊道靠牆兩側放兩個綠植架,相當有生活度。
舅爺年輕時沒白玩啊。
隨口兩句,改造的相當有品味。
“大師!”
梁渠稍加環顧,收回目光,放下長槍、大弓,向書房裡看書的老和尚躬身行禮。
侍立一旁的疤臉雙爪合十,搬來凳子。
老和尚放下書卷,翻翻案上書頁,取出一份稿紙。
梁渠心有所動,恭敬接過:“某一識法?”
老和尚道:“《身識法》,伱可先行謄抄,送你師父那去。”
梁渠不覺得老和尚在說反話,他做事向來細心,送師父和師兄法門,一早和老和尚通過氣的。
“莫非有何裨益?”
“狩虎入臻象,有一步名為熔煉百經,指將自身武學貫通熔煉,即使十年不練,不用,亦不會退步半分,《身識法》另辟蹊徑,按部就班修行大成,可達此境界。”
嘶!
梁渠心頭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