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唯有白身方能參加,當官的舉人欲要考取進士,需先放棄官職,武舉也一樣吧?”梁渠望向大師兄。
“不,武舉同科舉選拔性質不同,就像是立軍令狀換取機會。"楊許搖頭,“師弟年齡、境界全滿足,戶籍、出生更是明晰,如此便夠,不過實無必要。”
“怎麼說?”
“今時今日,梁師弟去參加,即使仗著三十為限,每小三歲,拔高一檔,排得東宿頭名角木蛟’,也得不到多少好處。
論予官評品,狼煙二十八宿一經吏部錄入,獲得官職起步七品,多半從六,然獲封超過從六者少之又少。
缺乏曆練,朝廷不會貿然給你拔擢到關鍵位置,少說讓你適應個一年半載,為曆來慣例。
命格上,長蛟走江相當不凡,夜叉不過小凶神,小陰鬼,蛟走江即為蒼龍,大正神,論位格,不比龍象武聖的大柱神山差,單靠朝廷的狼煙二十八宿排位,改不動。”
“名聲呢,多撈點名望總是好的吧?去帝都見到聖皇,留個印象,豈不血賺?”
陸剛反問:“師弟得聖皇口諭,不是已經掛名?”
“哪有嫌多的道理。”
楊許笑道:“真想要名望,與其千裡迢迢跑到帝都,磨蹭好幾個月,報名、參加、比試,倒不如尋個由頭,找機會同當科角木蛟‘大庭廠眾下切比較,贏了不是應有儘有?”
徐子師證住。
“能這樣摘桃?”
“怎麼不能?年年都有人去摘這個大桃,就挑人最多的地方,時候,堵在武舉門口挑戰二十八宿,甚至有贏的。”
“怎會如此?”
胡奇不解,到武舉頭名層次,依舊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天得有多高啊?
俞墩補充:“狼煙二十八宿,本就不是挑選大順境內,三年裡最優子弟,畢竟有人三十歲之前就已邁入狩虎大境,當上六品乃至五品大員,會自降身份,再去排麼?”
“有的更是喜歡取巧,武舉排名劃分並非按照絕對的實力,年齡、天賦俱有加分,比鬥輸了,倘若有年歲加持,排名未必就差於對方。
奈何尋常百姓不懂彎彎繞繞,單看誰躺誰站,有人就專門挑這類潛力大,卻尚未兌現的星宿比鬥,”
徐子帥大開眼界。
真是方法總比困難多。
太雞賊了。
梁渠聽得怪不好意思。
“師兄們未必太看得起我,整個大順的才俊雲集,單給二十八個名額,哪有那麼好拿。”
幾個師兄一唱一和,武舉首位,說得跟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結果話說出口,沒人搭理。
大家各聊各的,置若罔聞。
“真是可惜,我想著今年跟師娘來黃州,明年能和師弟去帝都見識見識呢。”
徐子帥抱住後頸。
苦不能自己一人受。
真挺想看小師弟站上擂台,天生神力,一拳一個天橋狼煙的畫麵。
底下觀眾神色想必相當精彩。
“你無一官半職,隨時能走,真想去帝都,祝完壽,跟我一同北上,拐個彎給你放下來。”
“出遠門要大家一塊才有意思,一個熟人沒有,沒勁。”
“武舉三年一度,能拔得頭籌的必然本領過人,幾位師兄,不可小覷天下英雄。”梁渠再度出聲強調。
“要不楊師兄帝都多留兩日?再叫上胡師弟,向師弟,咱們幾個一塊?”
楊許擺手:“我沒空,武舉需待到三四兩月,晚點五月都有可能,留到那時候,豈不是離任半年?再回去,寇大宗師怕是要把我按逃兵論處。”
“乾嘛非要去帝都。”關從簡插話,“你們遠房親戚,那什麼霍洪遠,不是現成的二十八宿嗎?差兩年多,二十五六,應該沒入狩虎吧?”
“不錯!待會問問師娘和她堂妹關係如何,小時候相互揪過辮子沒有,要是不好,讓師弟找個由頭,乾那小夜叉一票!替師娘報仇!”
“對,報仇!”
“遠香近臭,世上哪有不吵架的親戚,肯定有仇!殺殺殺!”
“小小‘箕水豹’,海夜叉,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可笑可笑!”
“比鬥的重任,交給徐師弟!”
楊許拍拍徐子帥肩膀。
糟!
被冷暴力了!
梁渠突然變成小透明。
“大小姐,到了。”
跨過圓門,進到山水庭院。
崔老頭領眾人橫穿綠竹小徑,不是去會客廳堂,而是幽靜的彆院書房。
綠蔭森森,紫竹成排。
小瀑從湖石上傾瀉流淌。
眾人喊打喊殺的熱鬨停歇。
許氏腳步輕快幾分。
楊東雄撚了撚胡須。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