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是吃飯。
同尋常百姓一個樣,用嘴喝茶,用嘴吃肉,喜歡聊天,偶爾會有八卦,對臣子的情感經曆有莫大興趣。
可惜。
最後的最後,藍繼才和聖皇始終沒有達成統一意見,不說不歡而散,那也是兩看不順。
總管趕緊上前和事,消停鬨劇。
“陛下,夜深了,梁大人適才突破,回去多鞏固鞏固的好,您亦該早些休息,明早喚來吏部大人,商定好封賞事宜才對。”
“有理,今夜到此為止。”
宴罷。
來時的李公公親自送梁渠和藍繼才離開。
“梁大人如此功績,陛下定會賞賜宅院,隻是初來乍到,一切未曾有個章程,不知大人可尋到地方落腳?要是沒有,我便派人安排,若有,亦派人送梁大人過去。”
“有,應該是徐文燭徐將軍的府衙。”
“冠英伯?”
“對。”
出宮在即,藍繼才攬住梁渠肩膀,撚一撚山羊胡:“小子,那什麼鮫綃,有沒有了?”
“藍先生想要?”
“有沒有?”
“帝都裡應該有黃州許家的鋪子,您去那裡問問,就說是我引薦來的,當能提前拿上一些。”
“嘿,你小子可以,有事來欽天監找我,看風水,占凶吉,尋寶勘探我全拿手。”
“該是小子謝藍先生一路相送。”
梁渠不傻。
單晚宴上藍繼才的言辭,就絕非一般臣子所為。
能跟領導嘻嘻哈哈,不是領導多親和,而是藍繼才有本事,多為心腹。
打好關係準沒錯。
“難得有空,要不要領你去買首飾?帝都的天舶商會有五層樓,臨近年節,十二時辰不歇業,不是平陽府能比的。”
“算了吧。”
梁渠婉拒好意。
“你小子,罷。”
宮外。
冷風呼啦啦地直灌進衣袍,凍散了梁渠身上的香料味。
華貴馬車早早地候在宮外,車頭上跳下一老頭。
“李公公!”
“秦家宰?”
“鄙人秦宏衛!”老頭抱拳,“奉徐將軍令,特來接梁公子回府。”
“正好,梁大人,徐府家宰,您上馬車就好。”
“有勞秦家宰。”
“大人請。”
骨碌碌~
車輪碾過石板,漸行漸遠。
梁渠挑開幕簾,四麵八方,無數目光彙聚而來。
傍晚入京,與皇共宴,子夜出門,僅此三事,好似往平靜的湖麵投下巨石,光濺起的大浪就能把人淋個透濕。
甭說。
蠻爽!
梁渠哈出熱氣,瞳目映反橘光。
帝都的冬天要比平陽冷得多,不說滴水成冰,卻也相差無幾,一盆水放到室外,幾分鐘就能凍出厚冰。
然臨近子夜,滿江畫舫通宵不歇,長街兩側諸多店鋪仍未歇業。
“大城風光啊……”梁渠放下幕簾,“秦家宰,徐將軍喜歡什麼?頭回登門,不知備些什麼禮物。”
“害,沒必要。”秦宏衛揮動馬鞭,“徐將軍和梁大人師父以兄弟相稱,那就是一家子弟,將軍一早吩咐過,您到了就是禮,萬不能路上停車去破費。”
“哈哈哈,那我可就當真了?”
“老兒我誆您不成?”
徐府。
燈火夜明。
得大師兄楊許引薦,梁渠逐一拜會過徐將軍和徐國公。
徐文燭徐將軍容貌俊朗,黑幘寬袖,留寸長短須,看上去是個儒雅曠達的人物,徐國公則方臉濃眉,肩背寬闊,頗具威嚴。
國公府和徐府並非一處,然而今夜二人卻齊聚一堂,盛烈誇讚,隻是礙於天色,兩人未曾交流太多,定好明日設宴再聚,各自離去。
長輩不在,氛圍頓鬆。
師兄師姐們團團圍住。
“如何如何,聖皇長什麼樣?”
“陛下給了什麼賞賜?有沒有世襲罔替的男爵?”
“官升幾品?有沒有宅院?貌美侍女幾個?”
梁渠一一搖頭。
“今晚隻是共宴,具體什麼賞賜,需走流程,明天方見分曉。”
“啥也沒有啊?”
“睡覺睡覺。”
得知未有封賞,眾人一哄而散。
回屋。
龍娥英橫躺羅漢床上,靜靜看書,月光籠罩下來,整個人玉石一樣瑩潔泛光。
“長老?”
“無事。”
夜半。
梁渠手枕後腦,遙望天邊明月,生出幾分恬靜。
“也算是混出名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