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方素疊好銀票揣進懷裡,玩鬨起哄:“丟了好,省得見了遭心!”
“可惜嘍……”白寅賓咧開嘴角,大道遺憾。
“時也命也,沒辦法的事,接受吧。”冉仲軾拍拍柯文彬肩膀。
柯文彬肉眼可見的落寞,一屁股跌坐到箱子上唉聲歎氣。
“怎麼會丟了呢……”
“哈哈哈,行了,講個玩笑,貴重物全妥當放著呢!”
柯文彬抬頭。
獺獺開背對太陽,染上一層金輝,跑到船頭丟下木盒,梁渠伸手一撈接到手中。
“靠,你輕點!”
柯文彬蹭得站起,劈手奪下。
白寅賓、冉仲軾、項方素等人團團圍聚。
“打開看看盒子裡有什麼。”
“有沒有信,念出來聽聽。”
“對對對,好些日子沒聽評書了,悶得慌。”
“滾滾滾!”
柯文彬啐兩口唾沫,自己抱住木匣,跑回河泊所獨自欣賞。
……
青石街上,春草綿密。
江獺們排成縱隊,獺獺開身背包袱,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當先開路。
百姓們喜氣洋洋,熱情招呼,沿途小販盛情邀請梁渠坐下吃碗熱乎的小食。
獺獺開聞到熟悉的味道,鼻翼抽動,不自覺地偏了腳步,撂下一摞
銅板,張開五爪,指指西邊。
“得嘞,老規矩,五碗,待會打包給您送府上!”
鄉民不懂什麼宗師不宗師,更不清楚全兩隻眼睛一隻鼻子,所謂十八歲的大武師有何不同,隻曉得梁渠的官更高了,有能傳給兒子的爵位了,能耐比當年平陽鎮上的大老爺楊東雄更強十分。
離家尚有半裡地,猛虎般的大黑狗躥行人群之中。
烏龍聞著味湊到梁渠身邊,腦袋一個勁地往手掌心拱,毛尾巴呼呼甩動,揚起陣陣灰塵。
小蜃龍從衣衫內探出龍角,梁渠一指頭摁它回去。
三王子冒個頭他就知道什麼心思。
帝都沒事,放平陽府裡怕不是惹得百姓跪拜,高呼龍王顯靈,到時堵街上,有家不能回。
“水哥!”
“順子長高了啊!”梁渠拍拍順子腦袋,“家裡砌了新房?”
抬頭望去。
陳慶江的家模樣大變。
從先前的小瓦房,變成了一個二進大院,青灰色的新瓦有著獨特的沙土味,許多地方仍有工匠挑著泥沙進出,忙忙碌碌。
“我爹說冬天請人,工錢便宜。”
“好事,你爹攢錢留著送你去讀書呢,去玩吧。”
順子坐回門檻,繼續低頭數螞蟻。
梁渠走上兩步,又不自覺地回頭。
興許此前天天能見到,沒什麼太大感觸,黃州和帝都,兩趟小半年,他驚覺順子也八九歲了,和小時候的木訥比活潑不少,高出了一個腦袋,但一樣的不愛說話。
再抬頭。
山林還在,綠水依舊。
屋簷下的燕子走了又回來,青石街上的石板碎了又填補,風鐸輕輕晃動,碰撞出聲。
一切似乎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還是家裡好啊,舒坦!”
跨步入門。
先問候大師。
老和尚合上冊頁,抽出兩份手稿遞到麵前。
《舌識法》,《意識法》。